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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前時間段。
大吳國北境,呼蘭郡。
空曠無人的大草原上,碧空如洗,青草如茵。
呼嘯的風刮過草原,修長的草葉被吹得彎了腰,露出了一群群在牧人驅趕下緩緩移動的牛羊,遠遠看去,就好似一團團移動的雲團一般。
遠遠的,仿佛還能聽到幾聲高亢的啼鳴在天地間回響,襯著呼嘯的風聲,反顯得這方天地更加寂寥。
驀地。
草原上空的空間一陣扭曲,仿佛被兩隻無情的大手狠狠抓住向外撕扯,露出了一條空間縫隙。
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女子,狼狽的從空間縫隙中跌竄了出來,還未落地,就捂著胸口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這女子,分明是血護法幽月。
倉促之下一下子傳送出大幾萬裡,身體承受的空間扭曲壓力十分巨大,讓幽月這個金丹後期的紫府境修士都受了傷。
隨手擦掉了嘴角的鮮血,幽月那雙素來沉靜幽邃的眼眸中泛起陣陣驚怒和後怕。
“該死的紫胤老鬼,竟然布下了這麼個可怕的殺局,當真是好算計!”
驚怒之餘。
幽月的眼底也不禁浮現出了幾分困惑和不安。
素來好脾氣,且不善於謀劃布局的紫胤老鬼,怎的忽然間變得如此縝密細致,竟然在悄無聲息間布下了如此精妙的陷阱?
自己事先竟是毫無所覺!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利用了自己和淵冥的矛盾細節,以黑市寶物為誘餌。
要知道,他們三大血護法身份都隱藏的極深,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另外兩個血護法的真實身份,而黑市不過是月餘前剛剛通知開市。
紫胤老鬼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說,紫胤老鬼早就覺察到了自己和淵冥的身份?
不,這不可能。
幽月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
倘若如此,紫胤老鬼何必等到今日,又如此大費周章地設局把她引出來?
雖然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有一點幽月清楚。
接下來紫胤老鬼定會聯手紅芙真人盤查萬花宮,她一定要潛伏住,不能聯係任何人,也不能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思忖間,她的身影已經翩然落地。
抬手布下一道隔絕旁人視線的禁製,她便低頭摘下了麵紗。
倏忽間。
一道皎潔如月的白光湧過。
她已經換上了一套白瑕如玉的宮裝,滿頭青絲高高挽起,露出了修長的粉頸,整個人氣質高潔清冷,仿佛有一種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凜然威勢。
此刻的她,跟剛才一身黑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下一瞬間,她便撤了禁製,駕起一道白玉色的遁光衝入了天際,很快消失不見了。
一鍵換裝,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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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小洞天駐停的空間之外。
晴空萬裡,天色如藍璽。
五麵各色陣旗噴射著五道光束,撐起了一個巨大的球形能量壁壘,將整個黑市小洞天徹底封鎖。
此刻。
這個巨大的球形能量壁壘上打開了一個口子。
鐵掌櫃乘坐著一艘帶有仙坊標記的中型靈舟從裡麵飛了出來,而後漸行漸遠,一點點駛入了遠方蔚藍的天幕之中。
靈舟船尾,鐵掌櫃站在船舷邊緣,遠遠眺望著被能量球封住的小洞天,麵具下的眼神時而迷茫,時而複雜。
他手裡捧著那張名目繁多,長長的支援戰報銷清單,看著上麵那觸目驚心的報銷總額數字,心中一片哇涼哇涼。
他真的能從總部為雲陽宗申請到如此巨額的報銷款嗎?
不過,如今仙坊三號已經被雲陽宗以盤查血魂教餘孽的名義強行扣下,總部若是不報銷雲陽宗清單上列出的報銷費用,就休想拿回仙坊三號。
除非派出數名大供奉強攻雲陽宗。
但雲陽宗顯然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何況,這一次雲陽宗還占據著救援仙坊三號,破壞了血魂教行動的大義。
唉~
鐵乘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來的時候意氣風發,掌控著仙坊三號,浩浩蕩蕩那麼多人,回去的時候就隻有一艘小破舟。
他想想都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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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候。
仙坊三號內。
主樓前的廣場已經被清理出來了,滯留的數百位顧客都被聚集到了這裡,接受雷無極和宗門執法堂的一一盤查。
廣場上臨時搭建了一個“小黑屋”,專門做盤查之用。
小黑屋材質特殊,可以隔絕神念窺探,還有一係列其他妙用,也算是執法堂的專屬建築了。
小黑屋內。
“啟稟雷堂主,在下乃是河陽喬氏長老喬永明。”一位來自河陽郡的老者解除了偽裝,老老實實向雷無極等一眾人表露身份,同時遞上了能證明自己身份的隨身物品。
但凡背靠某個勢力的修士,身上往往會隨身攜帶此類物品,防的就是類似情況。
執法堂弟子仔細驗證過了他提供的身份證明,朝雷無極稟報道:“啟稟堂主,身份驗證無誤。”
雷無極略顯方正而嚴肅的麵容微微一緩,剛想揮手令他離開。
一身兜帽長袍,混在他身後執法堂弟子中的王芊芊忽的向他傳音了幾句。
雷無極臉色頓時一寒,冷峻道:“先行關押起來,再進行更深入的審查。”
“是,堂主。”
兩名築基期執法堂弟子當即上前,一左一右將喬永明夾住,看向他的眼神也變得警惕:“喬永明,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喬永明原本平靜的表情頓時大變。
他略顯悲憤的抗辯道:“雷堂主,我是正經的家族長老,我來這黑市,不過是采買一些貨品,你怎麼能如此對我?”
“少廢話。”執法堂弟子押著他向外走去。
“雷堂主,我們洛河喬氏乃是無恨山治下家族,你們無權拘押我。”喬永明又急又怒道。
“無恨山?”雷無極的表情愈發陰沉了起來,“嗬嗬,你們無恨山的無妄峰主正是血魂教的妖孽,我們雲陽宗正準備質詢無恨山呢。”
“啊這……”喬永明一臉震驚。
“帶走。”
雷無極不耐煩的揮手。
“若再聒噪,便直接按血魂教妖人處置。”
很快,喬永明便被扣押下去。
一番嚴厲審訊後,他終於招出了實情。
原來這個喬永明除了是喬氏家族的築基長老之外,還有一層偽裝身份,竟是一位縱橫澄海的血手海寇團團長。
海寇血手犯案累累,名列大吳國黑榜通緝第十七,原本以為他是散修出身,卻不曾想竟然是金丹家族的築基長老。
甚至,執法堂還從他嘴裡套出了一些,他暗中給血魂教提供便利和物資的證據。
對於這結果。
王芊芊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此人先前對陳氏販賣的上品血煞魔刃極感興趣,流連忘返著討價還價,便被太爺爺用紫氣標記上了。
隻是王芊芊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是一位黑榜通緝犯。
彆以為所有黑榜通緝犯都是散修,事實上在大吳國內,那些榜上有名的黑修,至少有七八成都是出身家族或小門小派的築基修士。
他們就像是黑手套一般,替家族辦一些明麵上不方便辦的事情,順便成為打擊對手的利器。
散修哪有那麼容易成築基期的?
而這個被揪出來的喬永明,不過是冰山一角。
在陳玄墨的紫氣標記下,那些隱藏極深的黑榜修士,或是血魂教成員,都被一一揪了出來,數量之多令人觸目驚心。
這還得虧大吳國對打擊血魂教這件事頗為上心,且在陳氏的暗中謀劃下,成果頗為卓著,否則,倘若真讓這血魂教在大吳國內肆無忌憚的發展起來,如今的大國多半早就是千瘡百孔,一副末日的跡象。
真到了那份上,這會兒也沒必要在這揪人了,反過來篩選一下有哪些人沒跟血魂教勾結還差不多。
英靈狀態的陳玄墨也懸浮在人群上空,挑了個視野最好的位置圍觀這一切。
看著眼前的一幕,陳玄墨不由高興大笑。
這一波陳氏可算是贏麻了,這幫家夥都極為擅長隱藏身份,表麵上多半都裝得跟一個個翩翩君子似的,也隻有在黑市中,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仗著沒人知道身份,才會肆無忌憚暴露本性。
也是因此,才能被他陳玄墨一一標記,一網打儘。
光是功勳和貢獻值上,陳氏這一波就能賺得盆滿缽滿,感覺距離上品靈脈越來越近了。
沒辦法,現在的局麵愈發危險。
家族裡那一套不完全版本的五行塔,和普通的五行陣已經有些不夠用了,急缺上品靈脈、完全版五行塔,防護力超過五行陣的防禦陣法等等等等。
而他的座駕玄墨號,即便性能被壓榨到了極致,單挑金丹修士也依舊力有不逮。
他陳玄墨倒是看上了宗門的中品寶舟,那東西全副武裝後,火力全開時能壓製住金丹修士。
可那中品武裝寶舟,整個雲陽宗也隻有一艘,還是煉器堂的實驗性產品。
先不說宗門會不會願意把它兌給陳氏,就算願意,需要的功勳和貢獻值也必然是天文數字。
他陳玄墨太缺錢、太缺貢獻值了。
而且現在紫氣數量也不夠,以陳寧鶴、鐘離燁等兩位義子金丹期的實力,尋常的金色印記用在他們身上多半沒太大效果,而一道橙色印記下去便是足足一千絲紫氣。
此外,經此一戰,陳玄墨也深深地感覺到了玄墨靈劍威力上的不足。
彆看他之前攔截淵冥攔截得挺成功,但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算是兵行險招,萬一淵冥沒有被他迷惑住,就要被他跑了。
若是玄墨靈劍威力足夠,他哪裡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如今的玄墨靈劍除了五六年積攢一波的養劍術劍氣還算是頗有殺傷力外,即便是消耗紫氣殺敵也絕對乾不過金丹修士。
這種情況,恐怕也就隻有等玄墨靈劍晉升到法寶才能改變。
因此,玄墨靈劍也急缺大量紫氣洗禮來獲得晉升,如此才能擁有能對抗金丹修士的本錢。
必須要設法增加每年的紫氣收入來源了。
其實,想讓人貢獻紫氣的話,也不是非得是有血緣關係……
一時間,陳玄墨看向宗門那些金丹修士的眼神,不免有些微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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