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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此時。
珈月公主也沒臉再留下來了。
狠狠瞪了一眼陳修颺,她轉身就走,眨眼間身形就化為一道璀璨光虹消失……哦不,是沒入了佘山坊市。
眨眼間,滿地碎片的石亭裡就隻剩下了陳修颺一個人。
陳修颺一陣無語。
你們倆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皇女,合謀算計我陳修颺倒也罷了,這事後也不給一點點解釋的嗎?
好歹道個歉呢?
罷了罷了~
自己七八天未歸,辦公桌上肯定已經積累了一大堆工作沒處理,可沒空在這耗著。
他抬手就祭出了一張傳訊符,通知家族派人過來善後。
自己從遺跡裡帶回來的這個破舊青銅大鼎,撿回來的那一堆雜七雜八的金屬殘片,還有那些天元聖殿的磚塊瓦片,他肯定是沒空自己處理的,需要家族派人過來收拾一下,能賣就賣一賣,能熔煉的就熔煉一下,剩下的就拿回去修祠堂。
見得這一幕,陳玄墨也是哭笑不得。
這破孩子,好端端的一件事兒,到他這居然強行拐了個彎,變成了這番誰也沒料到的模樣,最後不但把雲漪皇女給氣走了,就連珈月公主,都被氣得落荒而逃。
這下好了,這門親事怕是要泡湯了。
不過,陳玄墨這次倒難得沒生陳修颺的氣。
主要剛才珈月公主的態度著實算不上好,再加上她張口就來的那三個條件,算盤珠子都崩他臉上了,也讓他對珈月公主的印象差了不少。
陳修颺這麼一搞,她算盤直接落空,倒也不算什麼壞事。
就算真要結親,也不是這麼個結法。
而且,那枚消耗了一千絲紫氣的橙色印記換回了一塊有器靈的板磚,也算是超值回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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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山耽擱了這麼幾天,佘山坊市十年一度的青年比武大會早就已經開始了。
此刻。
佘山坊市中心的廣場上人山人海,熱鬨非凡。
擂台上。
陳修望跟另一個年輕人激戰正酣,兩人打得你來我往,精彩豐呈。
這會兒比武大會已經進入了後半程的積分循環賽,能進入積分賽的,自然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和陳修望對戰的這個乃是趙氏的年輕一輩,名叫【趙金鴻】,跟陳修望一樣,都是出身直脈的五靈根修士,今年同樣是二十五歲,甚至連修為也跟陳修望一樣是煉氣期四層。
他的身法十分利落,一柄火行中品法劍在他的操控下縱橫翻飛,靈巧非常,手中也是法訣不斷,招式間相互配合,打法精妙,一看就知道戰鬥經驗相當豐富,是個難纏的對手。
陳修望的戰鬥經驗不如他,但勝在裝備好,又占了一個“奇”字。
靈植師多數都不擅長戰鬥,想要闖到積分賽難度不是一般的高,以至於闖入積分賽的十個選手中,就他一個是靈植師。
對靈植師而言屬於工作日常,用起來很順手的鐮刀,對其他參賽成員來說,卻是個實打實的奇門兵器,他們幾乎沒有和鐮刀對戰的經驗,結果就是打起來束手束腳,頻頻吃虧。
再加上陳修望手裡這柄鐮刀是柄上品法器,威力不俗,又給他帶來了不少優勢。
一番激戰之下,陳修望最終成功拿下了這場比試的勝利。
“承讓了~”
陳修望抬手召回赤火鐮刀,客氣地朝趙金鴻拱手一禮,顯得很是沉穩。
看台下,買了陳修望贏的菠菜們,自然是狂喜歡呼,可更多的人卻是撕掉了手中的賭注,向天空中揚去,任由碎片隨風而去。
這是每次青年大會都能見到的場景,很多菠菜客們不惜千裡迢迢趕來參加佘山大集,就是為了這一口。
高高在上的看台上。
除了三族的築基長輩之外,還留有四個尊貴的位置,眼下都坐著來自各宗的金丹大佬,以及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帶著麵紗的珈月公主。
其中,來自雲陽宗的長生上人和陳氏最為熟絡,態度也最為隨意和藹。
見陳修望贏下比賽,長生上人忍不住就笑了:“景運小子,你們家這孩子,雖然僅僅是五靈根,可是一身基本功卻十分紮實,性子也沉穩,不錯不錯。”
上了年紀之後,他就愈發受不得吵鬨,更偏愛性子沉穩些的年輕人,更彆提這個陳修望還是個靈植師,倒是挺合他的眼緣。
萬花宮的紫蘿上人、無恨山的陰槐上人,聞言都沒什麼反應。
他們都是見慣了各種天才,對五靈根的孩子實在提不起興趣。
積分賽的節奏很快,陳修望下台之後,很快就又換了另一對選手上台,沒過多久便又決出了勝負。
越到後麵,戰鬥節奏反而越來越快。
最終,拜入萬花宮千秋穀的陳文靜,以一身毒功,勉強戰勝了自己的哥哥陳修岩,取得了此次青年大會的冠軍。
而五靈根的陳修望,最終積分排名第三,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成績,這也讓他一下子在三族之中嶄露了頭角,不再是以往一位跟著陳信鬆種田的小透明了。
主要他實在太低調了,平時不是在修煉就是在種田,在這次擂台賽之前,外麵幾乎不知道陳氏還有這麼一號人,不像陳修岩和陳文靜,年紀輕輕就早已聲名在外。
這也讓他成為了這一次青年比武大會最大的一匹黑馬。
陳景運按照以往規則,給予了青年大會前十名不同等級的獎勵。
陳修望拿完獎勵,強忍激動下了擂台,立刻就被一眾兄弟姐妹們包圍了。尤其是家族中年齡較小的孩子,都向他投去了敬畏和仰望的眼神。
“修望,乾的不錯。”陳信鬆上前,拍著他肩膀以示鼓勵。
“多謝三叔。”陳修望難掩激動。
連他自己也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能打出這麼好的成績。爺爺知道了這個消息後,不知道該高興成什麼樣子。
而這時。
高高在上的看台上,陰槐上人已經等得略有些不耐煩了:“景運小子,這青年大會看也看完了,咱們抓緊開始下一步吧。”
陰槐上人平常和陳氏素無往來,這次能來,純粹是看在關係不錯的紫蘿上人麵子上,再加上陳氏給了一大筆好處,才願意來賺這筆站台費。
當然,前提是白玉三號靈米得實打實的接受他的嚴苛考驗,公布真實測試結果,以確定陳氏的白玉三號靈米的確是一種值得推廣的靈種。
要他出賣節操,配合陳氏睜眼說瞎話,這些錢可遠遠不夠。
陳景運自然也知道趁熱打鐵的道理,每屆青年大賽決賽之時,乃是佘山坊市人氣最高之時,也是最好的宣傳時機。
當即,他便起身宣布道:“諸位來賓,諸位貴客,今天,趁著大家齊聚一堂的機會,我陳景運代表陳氏回應一些關於陳氏白玉三號靈種的質疑。”
“今天,特請大吳國三位德高望重的金丹靈植師,當眾驗證咱們白玉三號的可靠性。”
自從陳氏的白玉三號推出以來,的確是有不少家族捧場,將家族靈田中的靈種改換為了白玉三號,但在有心人的輿論推動下,也出現了種種非議。
例如針對白玉三號可靠性提出了強烈質疑。
而這也的的確確阻礙了白玉三號靈米的進一步推廣。
畢竟,靈米種植乃是所有修仙家族的重要根基,是以各個世家大族在靈種的選擇上都較為謹慎,很多時候寧願產量稍微少一點,也不願意冒險。
今天的宣傳活動,就是為了打破外界的質疑。
隨著陳景運進入主題。
一些對白玉三號十分關注,甚至是特地為此而來的修士均是打起了精神,密切關注起了眼前這一幕。
他們都是各小家族或勢力的代表,對於關乎到家族生存大計的靈種采購,自然是慎之又慎,容不得半點出錯,因此也願意大老遠前來親眼見證一下白玉三號是不是真的那麼好。
其餘修士們雖不關心靈種,但難得趕上這麼熱鬨的場麵,自然也不願意錯過。
回去之後,這可是茶餘飯後一個非常好的談資。
陳景運見掌控住了場麵,便朝陳信鬆使了個眼色。
陳信鬆當即會意上台,取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白玉三號靈米靈種,恭敬的遞給了三位金丹靈植師。
而在沒有人能看到的視角,此刻他的額頭上正有一道金色的氣運印記在熠熠生光。
這種操作,已是陳氏的傳統了,在一些關鍵節點上,都會上一道金色印記做保底,以防止出現意外。
若是一切順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這一道金色印記自然也就便宜了陳信鬆,總歸不會浪費。
長生上人接過靈種,仔細檢查了一番,便微微頷首,表示了肯定:“從外表看,這白玉三號靈種穀物飽滿,品相不錯,稱得上是上乘。”
陰槐上人卻沒有立刻表態,隻是道:“靈種之好壞,還得實際種植後方能驗證。”
“彆廢話了,你我三人各自種植驗證,分彆給出評價,由珈月公主負責監督過程的公正性。”紫蘿上人說完,便第一時間行動起來。
隻見她玉手一揮,手中便多出來了一個盆景般的寶物,盆景中有小山、流水、農舍,以及數畝靈田,好似是一個微縮的景觀世界。
這便是紫蘿上人的【景中界】,一件靈植類法寶。
她可以將靈種投入景中界之中,在外灌輸法力,並投入大量的靈石,催動景中界的靈種加速成長。
同樣。
作為雲陽宗、無恨山的扛鼎靈植師,長生上人和陰槐上人也都有類似的寶物。
很多修仙家族的成員見狀都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這可是極為難得的寶貝啊,也隻有宗門這種底蘊渾厚的勢力,才能弄來此等寶貝。
不過,陳信鬆遠遠看了一眼後,卻並不羨慕。
這種景中界雖然有其特殊之處,也有一定的應用場景,但是和陳氏的盒中世界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後者非但能極大幅度壓縮靈種的生長周期,而且能大大增加內部植株的變異率。
而盒中世界的特殊性,再配合陳氏獨有的紫氣,簡直就是研發靈種的逆天外掛。
否則,以陳氏區區建族一百幾十年的底蘊,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弄出陳氏白玉三號來?
而此刻。
三位上人在一眾羨慕和仰望的眼神中,正準備按照往常驗證靈穀的流程進行操作,原本作為公證人出現的珈月公主,卻忽然開了口:“諸位且稍等。”
此言一出。
眾人目光齊齊看向她:“不知公主可有什麼疑慮?”
“你們的景中界雖然都是不錯的寶物,但是想全麵檢測白玉三號,要麼是在短時間內力有不逮,要麼就得耗費大量時間。”珈月公主一臉嚴肅的說道,“不知三位,是想隨便糊弄糊弄,還是想讓大夥兒在這裡陪你們耗上一兩個月?”
要知道,修行界普遍的催生手段效果可沒有盒中世界那麼誇張,就算是金丹修士出手,也就隻能將靈米靈種的生長周期壓縮到一兩個月。
而眼下的情況,肯定是來不及等靈米完成一整個生長周期的。
長生上人微微皺眉道:“珈月殿下,我們三個都是有著豐富經驗的靈植師,在景中界催生靈種時,也會在靈植的各個生長階段加以各種測試,再結合我們以往的經驗積累,已能對靈種進行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