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憨憨一笑:
“翠蟬私底下和我說,說我腦子不好,若是以後公子你問話,我隻需點頭就好,稍後可以慢慢想。”
“嗯……”
楊文遠無言以對。
隻能輕輕歎了口氣,勉為其難地拍了拍長青的肩膀。
你小子還沒結親呢!
指望長青自己琢磨是沒戲了,楊文遠隻能親口叮囑道:
“印子錢那邊你現在就去探聽清楚,查清楚到底是誰家派的人,是不是打的盛家的名號。”
即便剛才那兩個地痞已經將事情來龍去脈全都說了清楚,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楊文遠還是決定派自己親近人,再仔細甄彆清楚才放心。
我楊文遠絕對不會進一個烏龍球!
“等調查清楚,直接把相關線索全部抹除,若是因印子錢家破人亡的,你也都大額補償。”
按理說,印子錢才放了不久,應當不會鬨得太大。
但還是那句話,以防萬一!
“侯爺,抹除我懂,但是大額補償……?”
長青懷疑自己聽錯了。
侯府又沒參與其中受益,乾嘛還要補償啊?
楊文遠一臉不耐:
“她王若與用了我們家的名聲,不得給點版權費啊?我看不上那點錢,就當散出去攢陰德了!”
“哦哦!”
長青領命離去,楊文遠也重新收拾心情,繼續回湖上水榭垂釣。
顧廷燁和長柏都很有眼色。
沒有因為交情好,就冒昧地問楊文遠發生了什麼事。
而是繼續就著釣魚說事。
於是一番“唇槍舌劍”後,新一輪的爭鬥重新開始。
待到華蘭差使彩簪來喚人用飯,三人表情各異。
長柏很是乾脆。
一甩衣袖,立馬施施然的起身,整個人散發著勝利者的輕鬆寫意。
旁邊的楊文遠臉有些黑,頗有些懷疑人生。
怎麼回事?
說好的今日最佳釣位是這兒呢,怎麼又跟到長柏那去了?
顧廷燁則很是乾脆。
一腳將魚簍踢開,杆子一甩,心中的鬱結之氣頓消。
旋即開心地跟了上去,臉上寫滿乾飯的快樂。
隻是其身後的魚簍,待得水流乾,也沒見一條魚從裡麵蹦出來。
中午用宴。
因著女眷人多,索性男女各占一間屋子。
顧廷燁因為要回家,所以沒喝酒。
長柏也念著等下要去跟隨楊文遠一起,去看自己贏來的賭注,所以也沒飲酒。
總共就三人。
兩人不喝酒,楊文遠又不是嗜酒如命的酒鬼,覺得一個人喝沒意思,也跟著撂下酒杯,調笑一句:
“也好,倒是省了我家的酒錢!”
席麵結束。
稍作小憩後,楊文遠見長柏心不在焉,如何不知道他在惦念什麼。
當即大手一揮。
領著長柏去了自己專門收發家中信件的外書房。
顧廷燁自然不可能放過這等機會。
他和長柏都是對大周軍情格外關注,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一幅燕雲十六州輿圖而引為知己。
顧廷燁素來臉皮厚。
當下也是腆著臉,嚷著“做個添頭”,順利擠進隊伍。
類似這種存放機密文件的地方,大都是位於前院。
若是放在後院,因為內宅皆是女眷的原因,不好派遣親衛日夜把守,所以楊家的密信,一向都是存放在一間專門的外書房裡。
三人來到前院東側。
走到位於中間的書房。
隨後由看守的親衛打開門,將三人迎了進去。
隨著一道門扉關閉的輕微“咯吱”聲,這一間三麵都是書架,其上擺滿信件的書房,落入顧廷燁和長柏滿是新奇的眼眸中。
楊文遠領著兩人來到右手書桌處。
隨後走到書桌後的壁掛前,伸手將左側一根微不可察,質地卻異常堅韌的細線輕輕一扯,便見眼前壁掛登時一落,眼前赫然露出一麵巨大的卷軸牆出來。
其中卷軸有多樣。
楊文遠沒有挑挑揀揀,而是徑直將最上層的卷軸取出。
解開束縛在表麵的棉繩,而後將卷軸放置到書桌一側,輕輕一推,便見一幅與當今略有不同的輿圖徐徐展開,映入眼簾。
“你…你這輿圖?”
顧廷燁不是長柏,他是家中嫡子,雖然顧家存放機密信件的書房他沒去過,但是特製輿圖還是看過不少,不過卻和眼前楊家的略有差異,當即詢問道:
“你這輿圖,是不是和軍中的不一樣?好像很是精簡?”
“沒錯,我將原本的輿圖稍作修改了!”
楊文遠點了點頭,坦然道:
“原先的輿圖我覺得畫的太過繁瑣了,所以便重新弄了一幅簡單的,具體細微處,又另外分出各份,比原本輿圖更加精確細致!”
簡單概括便是:讓簡單的更簡單,精確的更精確。
至於這樣做的原因,自然是楊文遠為了方便輿圖擴印。
為何要擴印?
自然與楊文遠的領兵理念有關。
而其中精細的,楊文遠自己保留。
顧廷燁看著眼前明顯精簡過的輿圖,心裡暗自思索楊文遠的道理,但無論如何冥思苦想,卻是苦於信息太少,根本不得要領。
長柏也是稍作困惑,但他又不是武勳世家,現在隻想知道靈州那的情況,於是開口道:
“姐夫,既然輿圖都已經有了,你便說說現在靈州的情況便是!”
顧廷燁聞言也是當即精神一振。
楊文遠見兩人都露出探尋的目光,當即輕咳一聲,開口道:
“那我們就先從靈州的地理位置說起。
靈州不光是我大周的僅存一塊養馬地,還是唯一與河西吐蕃來往的途徑,若是靈州失守,我們與吐蕃的來往被中斷,那麼我們兩條戰馬供應的路線,全都會西夏截斷!”
“……”
隨後,楊文遠繼續說起如今靈州那的主事人。
前靈州製置使,寧遠侯顧偃開。
領統製軍職(一軍之主,下轄一路西軍,另有其他廂軍補充)。
現在馬上回京,明年春闈之後,或是靈州開戰之時,就得立馬趕赴靈州。
現靈州製置使,陝西路招討使,英國公張輔。
領都統製軍職(方麵軍大帥,手底下幾個軍)。
前不久剛抵達靈州,如今正在修建營寨,操練士兵,順帶在靈州後方可以開墾的土地上開荒,讓過於湊數的年老、或是殘缺的兵卒去墾種。
這一番將靈州的種種敘述下來,日頭已經漸漸落下。
冬天日頭落得早,現在才剛入申時不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