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家裡,這麼些年眼皮子底下長成的姑娘,竟是如此一個恬不知恥的賤人!
私相授受。
如今竟還懷孕了?!
迎著王若弗探究的目光,劉媽媽當即回道:
“奴婢不敢去尋郎中。”
“不去找郎中怎麼知道她是不是騙人的?這孩子哪能是這麼容易便懷上了的!”
王若弗一臉慌張,手足無措的指著外邊,朝劉媽媽吩咐道:
“快,快去把郎中……”
不過王若弗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盛紘當即打斷道:
“找,找什麼找?!”
“若是那郎中嘴巴不牢,走漏了半點風聲,那豈不更是塌天大禍!”
王若弗也是被怒火衝昏頭腦,此下盛紘一說,她便頃刻間冷靜了下來。
是啊,這郎中是找不得的。
家裡不可能冒這個險。
而一想到這話還是墨蘭主動往自己這兒遞話的,王若弗隱約間都能猜到墨蘭那得意的表情。
王若弗咬牙切齒道:
“這個小娼婦竟如此猖狂,真是不怕我直接打死她!”
現下墨蘭的這懷孕話一說,盛家又不敢去找郎中來驗,所以也隻得墨蘭是真的懷孕了。
那此下之後,盛老太太方才說的激進之舉也是再也行不通了。
家法處置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他們尚得下了狠心。
而當下更是一屍兩命……
那就隻有去康家請王若與來了。
“她這是要和我們徹底撕破臉呀。”沉默片刻後,盛老太太緩緩開口道。
而中間思忖了這麼長時間,現下又有墨蘭這一火上添油,盛老太太也算是明白當下自家隻有一條路可走了。
“罷了罷了。”
盛老太太一聲歎息,各自掃了一眼王若弗和盛紘,麵色轉而淡然道:
“生來兒女債,若是不還清,我也閉不上眼。”
“既如此,那我就豁出這張老臉,去梁家走一趟。”
身後名於她,整個盛家、明蘭於她,她還是稱量的清楚的。
盛老太太此言落下。
王若弗和盛紘皆是俯身下拜道:
“兒子/兒媳不孝,辛勞母親了!”
此事梁家那邊也不怎麼占理。
更彆說,墨蘭當下還懷孕了,吳大娘子肯定不想自家子嗣旁落,定是要將墨蘭迎娶進門的。
而盛老太太當下還捏著了梁晗有個妾室懷孕的把柄,隻要舍得身份親自上門去求,肯定是合則兩利,鬥則俱損。
梁家也隻能順著台階下了。
不日後。
墨蘭與梁晗的婚事終於敲定了。
不過雖然因為梁晗因為有個妾室懷了,想要早點與墨蘭舉辦婚事,但由於盛家嫡長子還未成婚,所以墨蘭、梁晗的親事得等到長柏與楊如錦之後。
好在是時間也隔不了多久。
去年初冬時,楊家與盛家開始議親,到了現在,流程已經皆是走完。
時間也已過了大半年。
婚事日程也在初春時分求了簽,定在了下月中旬。
平陽侯府。
華蘭正在家坐月子,同時懷裡抱著年幼的楊明桓不撒手,而這時,就得到了墨蘭婚事已經定了的消息。
“父親之前不是找了個姓文的舉子,與四妹妹相看嗎?怎麼現在卻突然定了梁家六郎?”
墨蘭這事出了後,盛家可謂是亂糟糟的一團,又念著華蘭在坐月子,所以未曾和她講這事的根源,而楊文遠自然也是不會說,所以華蘭現在對墨蘭的婚事還是蒙在鼓裡,一概不知。
“我怎麼知道,想來是不怎麼合適吧。”楊文遠麵色如常的回答道,全然像是個華蘭一樣的局外人一般。
說來也是托了華蘭生子的福分,楊文遠這個新手爸爸,也是有幸得了朝廷的一月產假,可以在家裡陪著妻兒。
“不合適也就罷了……”
華蘭臉上無神,伸出食指逗弄了下楊文遠懷中的楊明桓,黛眉微微皺起,轉向楊文遠問道:
“可怎麼偏偏選了梁家六郎?他可素來沒有什麼好名聲,家裡妾室都有了一大堆,這是怎麼入得了父親的眼?”
按照華蘭對父親盛紘的了解,這門婚事盛紘指定是不同意的。
再加上這婚期定的十分緊急,隻在長柏的婚期之後。
從議親到成親之日,算起來才堪堪滿了一個月,顯得十分倉促。
華蘭知曉父親對四妹妹的疼愛,所以才會奇怪。
可以說,這場親事裡麵透著幾分詭異的味道。
“等你坐完月子,去參加長柏的婚事時,自可以去問問嘛。”
長柏的婚期在下月中旬,等到那時,剛剛可以辦個楊明桓的滿月酒,華蘭也是可以順利去參加弟弟長柏的婚宴。
時間算起來可謂是剛剛好。
就是之後,沒隔個幾天就是墨蘭與梁晗的婚期。
這就有些趕了。
時間推移。
長柏與楊如錦的婚事轉瞬即到。
一直悶在府裡做女紅,為婚嫁做準備的楊如錦,總算是迎來了自己的解放日——出嫁。
興國坊。
楊宇卿府邸門前。
楊宇卿和陳大娘子端坐在廳堂的上首處,眼看著一身綠色嫁衣、手持團扇的楊如錦攜著長柏出門,臉上皆是欣慰與眼淚並存。
前頭陳大娘子平日裡如何嫌棄楊如錦,當下心裡便是對楊如錦怎麼不舍。
說來婚前女子做女紅,其中又有多少供給母女相談、相處的時光……
楊如錦前腳踏出門檻,後頭一身正裝的陳大娘子就不由得哭紅了眼眶,隻是兀自用手捂著嘴,不讓自己喊出聲。
楊宇卿這個漢子也不由得偏頭側臉。
這時人群的目光皆在門外的新娘、新郎官身上。
“叔母放寬心。”
叔父這個漢子由楊文遠招待,華蘭則是走到陳大娘子邊上,寬慰道:
“如錦妹妹嫁到我家裡,離得不遠。”
說著,又對著外頭的長柏看了一眼,而後低聲附耳道:
“再說,若是如錦妹妹受了委屈,我即刻便能回家去幫她找回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