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半個小時前。
耳邊傳來丁簽判的聲音,“知道,您這是為了咱們靜海數十萬百姓安危著想,一旦鄉兵訓練有素,日後水賊、敵寇來襲,有了保障啊。”
王琛略加回憶,便想到了之前自己說什麼,他記得上一句自己應該說的是“我呢,前段時間招募了一萬鄉兵相信大家都有所知曉”。
他想了想。
依舊把先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最近你們沒看見這些鄉兵,應該有所懷疑,他們到底哪裡去了,對吧?”
“沒有。”
“咱們怎麼會懷疑。”
“鄉兵們不見了,肯定是知州您安排,您有您的意圖,我們這些做屬下的,怎麼會胡亂猜忌?”
和之前一樣,眾人的回答都沒變化。
隻是王琛卻心中冷笑起來,目光看向了孫觀察推官和另外三個監當官,目光深邃道:“其實關於這件事,我內心一直很惶恐,不敢和大家訴說。”
“嗯?”丁簽判一臉不解道:“知州為何突然這麼說?”
“是啊。”
“發生了什麼事嗎?”
孫觀察推官等人都瞧了過來。
王琛假裝歎了一口氣,道:“我之前請了一個幕僚叫做蕭劍化你們都知道,我呢,平時州衙事務繁忙,沒空打理鄉兵,便交給他全權負責,未曾想……未曾想……唉。”
孫觀察推官急忙問道:“未曾想什麼?”
“未曾想……”王琛忽然止住了話,喊道:“陸教授、顧監務、杜監場和施巡檢使,你們四個出去一下。”
這四人都是不願意跟去蒲甘,但是又沒有像孫觀察推官和其他三個監當官一樣惡言相向的,王琛做人一向冤有頭債有主,當然得把這四個人排斥在外。
陸教授等人心中雖然不解,但還是起身離開了。
等到人一走,孫觀察推官又迫不及待道:“知州,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陷害你們唄!
王琛表麵上顯得非常難過,語氣沉重道:“讓本官沒想到的是,蕭劍化此人狼子野心,居然聯合通州知州曾環商議謀反!”
“什麼?”
“商議謀反?”
“不可能吧?蕭劍化我不清楚,但曾知州十餘年來兢兢業業,從未有過半點逾越,怎麼可能造反?”
有人提出質疑。
王琛假裝顯得非常生氣,猛一拍桌子,大聲道:“此等大事,難道本官還會說謊不成!?”說著,他有些激動,“如今蕭劍化帶著一萬鄉兵正躲在通州城內,若是你們不信,大可以前去打探一番。”
瞧他說的有模有樣。
一時間,不少人都半信半疑起來。
難道蕭劍化真的聯合曾環準備謀反?
隻是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去通州城裡打探啊,要曾環和蕭劍化沒有謀反還好說,可真的謀反了呢?他們去通州城打探消息,如若被人知道,不是過去送死麼!
“那我們怎麼辦?”孫觀察推官急忙詢問道。
王琛攤攤手道:“能怎麼辦,本來下午我想上書一封去朝廷,還喊了古驛長過來,可是考慮到信箋要經過通州,生怕被曾知州攔截下來,隻能暫時作罷。”
古寧也在場,他本來很費解王琛下午的舉動,如今聽這麼一說,立刻應聲道:“確有其事。”
一聽有人證明了。
頓時大家對王琛的話信了八分。
丁簽判蹙眉道:“那我們不能無動於衷啊。”
孫觀察推官讚同,道:“而且若是曾知州真心造反,我們靜海會首當其衝,知州,我們必須有點動作。”
“對。”
“不能坐以待斃。”
像造反這種大事,任誰都不會無緣無故亂說,更何況王琛身為一州之長,如今又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軌的心思,誰都不會想到他這是在想方設法陷害孫觀察推官等人。
最關鍵一點,蕭劍化和一萬鄉兵確實消失很多天了,本來大家就很納悶,蕭劍化消失還好說,一萬鄉兵憑空消失,可能嗎?
這可是一萬人啊!
如今王琛這麼一說,大家一聽,立刻腦補了起來,原來這一萬人藏在了通州城裡,怪不得神不知鬼不覺不見了。
要不是藏在通州城裡,能去哪裡?
王琛攤攤手道:“原本我招募一萬鄉兵就是為了鎮守靜海,護衛一方平安,隻是如今他們跟隨曾知州造反,我手頭上隻有一千戍兵,根本無力阻止,我都想好了,如果曾知州真的打不過來,束手就擒,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們說對不對?”
孫觀察推官急了,“不能束手就擒,不能啊。”
王琛眨眼道:“曾知州勢大,不束手就擒還能怎麼辦?”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