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不夠？”
“不夠。”
“燭明，我覺得不能讓我一個龍這麼累，你應該也要出點力氣。”
“啊對對對。”
首山之上，豔陽當空，離龍紅焰焚燒著一塊塊的首山之銅。
好幾個時辰才能融化一滴銅水，而地上已經被刻出一片片的銅鏡印模。
離焰舞看了看左邊，那頭躺在地上曬太陽的燭龍一眼。
過了不久之後，又看一眼。
在看一眼，她終於忍不住了！
“燭明！”
她大吼龍嘯：“明明是你求我做事，憑什麼你還懶洋洋的躺在一邊？”
“我這也不是幫不上忙嘛。”
陳燭兩爪一攤，指著自己的胸口道：“我不會用火啊。”
“伱……”
離焰舞呼哧呼哧，紅焰更大了一分，讓首山之銅化了兩滴銅液下來。
“彆滴一個印模裡了，浪費！”
陳燭急忙呼喊一聲，一滴銅液一個印模，這樣才能好打磨，規格幾乎都是相差無幾的。
離焰舞恨恨的瞪著他，默不作聲，離龍紅焰又大了幾分。
“誒對，保持住！”
燭龍加油打氣：“看在我救了咱們的份上，你不能打我。”
離焰舞氣得牙癢，紅焰持續增長，果然要有激勵才有動力。
不遠處，正在用石頭在地上印模具的饕吼默不作聲，任勞任怨。
燭九陰提出來的想法，他和離焰舞來操作。
真是好一個剝削啊。
“咱們這是在為整個族群做貢獻！”
陳燭嚴肅的開始談種族情懷：
“等我的太陽鏡域製作出來，就能源源不絕的融化首山之銅了。”
“到時候，我們離龍族，角龍族，龍手一套盔甲，一把武器，還有哪個族群能夠乾得過我們？”
他把自己牢牢的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催促饕餮和離龍不要偷懶，萬一這期間有誰死了，都怪他們製作得慢。
離焰舞微微眯起眼睛，陳燭躺在山上的頂端，太陽光折射下來讓她有些看不清楚，晃眼睛。
“饕吼，你不是還差一塊龍鱗碎片就集齊了嗎？”
陳燭又對旁邊速度減慢的饕吼道：“隻要這次任務完成……”
饕吼眼睛明顯微張：“我就集齊角龍身份了？”
“當然不是，這最後一塊角龍碎片需要龍氣來換，你可以獲得5道龍氣，是整道龍氣的一半！”
饕吼：……
他感覺這角龍一族的入族資格太難了。
不過，隻剩下5道龍氣了，有奔頭，他要繼續努力！
饕吼手上速度明顯加快。
一天下來，陳燭抱著幾塊銅餅踏入光裡，落在遠方的一座山頭下，這山頭中都是他新找到奴隸族群。
這些族群還不知道首山已經易主，還在不斷的挖著礦。
但近日來，他們的工作變了。
“這是今天的任務，不完成，差一塊就殺你們一名族人。”
陳燭套著厚重的盔甲惡狠狠咆哮道，他放下銅餅的同時把今天打磨好的銅餅收走。
被奴役的族群無言，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日複一日的工作。
“呱！”
等陳燭走了，一頭先天芻蛙抓起銅餅，跳起空中叫喚著：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呢？”
他叫呱。
因為喜歡喊“呱”而名，當然也可以叫芻呱，都是一個稱呼。
他不是先天之炁交感孕育的族群，而是兩頭先天芻蛙交媾而生出的蛙，比起其他芻蛙來，明顯要弱了很多。
在彆的芻蛙五百歲時就已經能夠搬運首山之銅的泥土，它卻要等到一千歲。
先天上來說，呱要比其他芻蛙弱了太多太多。
“呱，你不要總是想著離開，我們生來就是為了首山龍族挖礦的。”
大芻蛙教育他道：
“少想一些有的沒的，你要記住，完不成任務我們就要死，你忘了你的父母怎麼死的了？”
芻呱聽聞之後沒有回答，而是跳到洞口，看著外麵高懸的太陰。
“呱，如果我能跳到太陰上麵就好了，上麵應該很漂亮吧？”
“首山龍族也抓不到我了。”
與彆的芻蛙不同，芻呱發現自己特彆喜歡思考，而其他族人，就好像不會思考似得，每天都是渾渾噩噩，一如既往。
“彆看了，趕緊來磨。”
一頭老芻蛙走來，他渾身皮肉油亮，一根根的肌肉線條好似鋼筋般的分明。
芻蛙族長，是整個芻蛙種族的首領。
他不喜歡芻呱，弱小的族人隻能給族群拖後腿，如同芻呱這種，如果完不成任務，是要第一批送給彆人殺的。
很多芻蛙都不喜歡芻呱，想著法子的欺負。
“今晚上的任務數量比昨天多，大家快點，要是完不成，我們就得少一個族人了。”
他抬頭命令四周，頓時就是一片摩擦聲。
把銅餅打磨成鏡子就是他們的任務。
礦洞之內除了首山之銅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石頭，有的粗糙，有的光滑，用來打磨恰到好處。
芻呱也和其他族人接力摩擦一塊。
忽然，他發現在摩擦當中，有一些潮濕的石頭，能比乾燥的石頭打磨得更快。
“水？”
芻呱心頭一動，大喊一聲：“我發現更快的方法了！”
他去礦洞的水源處找來了一些水，撒在打磨的石頭上：
“這樣速度會更快！”
芻蛙們將信將疑。
但很快他們發現真的有用。
彆說，沾了一些水後打磨的速度的確更快了。
但這引起了一些芻蛙的不滿，他們見不得芻呱出風頭。
暗地裡有一雙眼睛盯著芻呱，打磨的時候悄悄藏起來了一塊銅餅。
“今天居然提前了一個時辰。”
芻蛙們紛紛誇讚芻呱，“以前覺得你什麼都不行，現在看來，你還是有一點作用的。”
就連族長都對芻呱點頭，表示肯定。
“呱！呱！”
芻呱興奮在洞口跳動，能幫到族群他很開心！
終於得到誇獎這感覺太美妙了。
他沒發現，有雙眼睛帶著冷笑。
第二天，陳燭照例來收銅鏡，同時把今天的任務量給他們。
彆說，這群芻蛙還真好用，打磨的銅鏡清晰透亮。
“一塊，兩塊……”
他數著從銅餅變成的銅鏡，忽然手一頓。
“少了一塊。”
燭龍目光猛的轉變嚴厲，台服態度凶惡掃過四周：“你們誰藏起來了？”
他每天都是數了又數的，確保每一塊的數量，不可能數錯。
“不會吧？”
芻蛙族長瞳孔抽了一下：“會不會是搞錯了？”
“你們在質疑我？”陳燭聲音發冷，抬起大戟厲喝道：
“還有一塊，交出來！”
“不敢！”
芻蛙族長急忙招呼族群去找，最後在芻呱的睡覺位置找到了。
“在這裡！”
有芻蛙高舉銅餅，“被芻呱藏起來了！”
“不，不是！我怎麼可能會藏！”
芻呱驚呼一聲，大聲說不是他。
可沒有芻蛙相信，大家冷眼看著他，那頭找到銅餅的芻蛙在偷笑。
“你們陷害我！”
芻呱忽然想起什麼，對著那舉起銅餅的芻蛙喊道：
“你就是看我留在族群當中不爽！”
洪荒種族，對於拖後腿的族人總是抱有大惡意的。
給這些羸弱族人的資源，還不如重新生一個強壯的族人來撫養。
芻呱顯然知道自己被針對了。
“按照管理，我得殺掉你們一個族人。”
陳燭看著芻蛙族長道：“你自己選吧。”
雖然是對芻蛙族長說的，但是芻呱卻猛的一驚，因為他知道族長會怎麼選。
族長看向了他。
“不，族長，我昨天還發現了更快打磨的辦法！”
芻呱試圖用自己的功績取得同情與憐憫，然而芻蛙族長卻搖頭：
“芻呱，東西從你睡覺的地方找出來的，你得認罪。”
芻呱頓時感覺眼前發黑，他被怎麼交到陳燭手上的都不知道。
要死了。
那龍族守衛一直爪子提著他，離開洞口，他看著那礦坑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好像生命也越來越遠似得。
“啪！”
陳燭把芻呱丟在地上，麵前赫然又是一個礦坑。
能夠聽到裡麵叮叮當當的聲音，富有節奏，似乎挖礦的生靈是自願的一般。
“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