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嬤嬤心中一緊,未多加追問,一麵吩咐寶笙即刻尋訪世子,一麵緊挽著長公主,快步往繪玉軒趕去。
長公主的手緊握著她,就像一個溺水之人緊緊抓著唯一的浮木,充滿了無助與依靠。
春風溫柔地吹拂,暖陽和煦,足以令人心情舒緩。
半途之間,長公主逐漸收斂起情緒,明白首要之務是解決這落水風波。
魏玉妍固然是這場鬨劇的導火索,若非她一貫的跋扈欺人,又怎會引發後續的諸多是非。
但這背後,又與慕家另一名小姐密不可分。
魏玉妍之所以出手,全是為了替慕嘉和出頭……
慕漁曾言,那位小姐乃平陽侯在外的側室所誕,一個外室女竟占據了侯府嫡女之位,平陽侯此舉實屬……
一如既往地不顧廉恥,道德淪喪!
當長公主回到繪玉軒,侍女前來稟報,魏將軍與平陽侯業已到達。
本欲親自接待的長公主,此時身心俱疲,隻能委托胡嬤嬤“嬤嬤,煩你代我見魏將軍與平陽侯,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知,特彆是要讓魏將軍知曉,玉妍此舉是為了嘉和出氣。”
少女間的爭執雖小,卻可能種下嫌隙的種子,待時機成熟,便會悄悄萌芽,不可小覷。
胡嬤嬤作為長公主的左膀右臂,即便後宮中那些高傲的嬪妃見了她也要禮讓三分,慕峰自不敢怠慢,態度畢恭畢敬“微臣不知何事如此緊急,需長公主殿下急召相見?”
而魏將軍魏鈞則麵露不悅“無論長公主之事何等急迫,也不該濫用權勢強人所難。本官事務繁忙,抽空不易,豈能如長公主般清閒?”
胡嬤嬤曆經風霜,見過各式各樣的人物,如魏鈞這般依仗家族勢力傲視群雄的,早已司空見慣。
“莫急,將軍大人。”
胡嬤嬤微笑道,“非至急之事,長公主豈會輕易勞動您與侯爺的大駕。說到底,此事關乎魏、慕兩家顏麵,長公主難以決斷,這才請您二位共商對策……”
胡嬤嬤將繪玉軒中的風波簡明扼要地轉述一番,末了,麵露難色看向魏將軍與平陽侯,“姑娘們落水那事,原是孩童間嬉鬨,並無大礙。魏家小姐心地善良,為慕家嘉和出頭,說嘉和在她麵前哭訴,自漁娘子歸家後,風光都被搶了去,在慕家受儘冷落與欺淩……魏小姐聽聞此言,心有不甘,前去找漁娘子理論,結果卻演變成了爭執。長公主本意是讓將軍夫人與侯夫人帶回各自小姐稍作教訓即可,哪承想……兩位夫人卻因大夫之事,當場大打出手……”
胡嬤嬤瞥了眼二人,又繼續道“長公主近年來身子虛弱,實在不宜為此等瑣碎之事操勞,我離開前,府中大夫還勸長公主切勿過於憂慮。”
動手打鬥?
荒謬至極!
魏將軍與平陽侯內心根本不信,兩位夫人出自名門,怎會如市井潑婦般扭打在一起。
但當親眼目睹自己夫人跪在地上,發髻淩亂,麵上傷痕累累,震驚之下,一時啞口無言。
丟臉至極!
魏鈞首當其衝,語氣中夾雜著憤怒與不屑“你讓魏家的臉麵何存!還愣著做什麼,難道要鬨得沸沸揚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