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莫要小看大商的自救的決心,為了延續運數,就是與元始天尊對上,大商尚且不懼,何況偷偷鑿開天河?”
敖丙並沒有被玉帝嚇倒,語氣依然平靜,像是在闡述事實一般,緩緩說道。
“他敢!”
表麵上,玉帝並無任何變化,甚至是更加憤怒了。
可實際上,他心中的怒火,卻是因為敖丙的這段話,快速的消弭於無形,整個人都恢複了冷靜。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敖丙並沒有誇張,大商真的敢這麼乾。又不是對玉帝出手,隻是鑿開天河而已,大商為什麼不敢乾?
鑿開天河,興許能活。不鑿開天河,早晚會死,修士骨子裡都透露著瘋狂,賭性更是一個比一個大。
平常時候也就罷了,生死關頭他們哪裡會想這麼多,為了活下去,什麼不敢乾?
“大商肯定敢!”
“設身處地之下,換做玉帝是大商之主,敢不敢偷偷潛入天庭,鑿開天河?”
“肯定是敢的!”
“而大商真要偷偷鑿開天河的話,以天庭現在的實力,肯定是擋不住的。”
“既然事情一定會發生,那玉帝何苦做這個惡人,阻止此事呢?憑白壞了名聲。”
“是故,我才會勸說玉帝同意此事。您主動同意,那此事就是玉帝您的功績,非但蒼生要感激您的恩情,就是大商也要欠您一個人情。”
“可您不同意,那等大商私自鑿開天河,使得通天澤複蘇之後,這功績,就是大商的了。”
“而您玉帝,則是會背上自私自利的名聲,為自身之喜惡,一己之私利,而置天下蒼生於不顧。”
敖丙語氣篤定的說道,那表情,不像是在為大商說話,更像是在暗示玉帝,就算大商不敢出手破壞天河,他也會出手一般。
實話實說,此刻敖丙給玉帝的感覺,就是如此。他相信大商敢偷偷潛入天庭鑿開天河,但不信大商有做成此事的本事。
可換成截教,那就不一定了。截教肯定是有瞞過他的感知,偷偷鑿開天河的本事的。
而大商與截教又是一體的,再聯想到敖丙這副篤定的語氣,很難不讓玉帝所想,敖丙真的是代大商而來,而不是代截教而來的嗎?
此時,玉帝方才恍然驚覺,敖丙看似是在與他商量,實則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
他讚同,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他得了麵子,大商得了實惠。
他若反對,那也沒什麼,誰鑿開天河不是鑿,隻要目的達成就行。
私自鑿開天河雖然是大罪,可要是在前麵加上一個為了天下蒼生的前提,那這麼做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先是小懲大誡,接著等風頭過了之後,不知多有多少好處臨身。這種事,洪荒屢見不鮮。錯在一時,功在一世。
既然鑿開天河的人有功無過,那阻止鑿開天河的人,肯定是有過了。
可以想象,等事情徹底發酵後,他玉帝本來就不好的名聲,會差到什麼程度,幾乎可以說是威信儘失。
玉帝這麼想倒也沒錯,但這麼做,無疑會將他徹底得罪死。
所以,敖丙在見了玉帝之後,這才沒有直接以此事威脅他,而是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試圖說服他。
待道理講不通後,這才祭出殺手鐧,迫使玉帝不得不同意。此之謂,先禮後兵。
“截教好手段啊!”
“既然如此,予允了,此事便全權交由龍尊去辦。”
玉帝不是輸不起的人,意識到自己無法拒絕後,他沒有無能狂怒,也沒有質問敖丙為何這麼做,而是選擇了隱忍,咬牙同意了此事。
雖然被迫同意,讓他感覺到了屈辱,但敖丙的話並沒有說錯,此事對他而言,終究是利大於弊。
他並不會為了所謂的麵子,或者是爭一口氣,就拒絕到手的好處。
說到底,玉帝也早已不是純粹的求道者了,他是天帝,入了天庭這個名利場,行事準則,不知何時,已然變成了以利益為先。
為了利益,忍一時之羞辱,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玉帝的修行,總歸是沒有修煉到家,無法做到唾麵自乾。
因此,在說完同意的話後,他並未能維持住笑臉,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與敖丙洽談,而是冷著一張臉,直接拂袖離去。
顯然,這件事沒完,玉帝非但記恨上了敖丙,還把此事歸咎到了截教的頭上。
這也是正常的,誰讓截教與大商的關係太近了。
就算此刻,過來與玉帝洽談的不是敖丙,而是與截教無關之人,玉帝仍會把此事記在截教身上。
原因無他,在玉帝看來,若無截教在背後支持,大商豈敢威脅他?
截教太強了,所以,大商任何過分的舉動,都會被人下意識的歸咎在截教頭上,認為這是截教給的大商底氣。
聽起來很離譜,但這就是事實,就算截教出麵解釋與他們無關,也是沒人信的。
“哎,先前好不容易才和玉帝打好關係,這下好了,全回到之前了,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
玉帝走後,敖丙不無可惜的說道。當然,他也就是嘴上可惜,心裡其實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的。
或者說,在來之前,他就做好了與玉帝鬨僵的準備。若道理講不通,翻臉是必然的。
哪怕這件事對玉帝有利,可自己主動同意,和被人逼著同意,還是不一樣的。
不過,都無所謂了。以前敖丙處心積慮的與玉帝打好關係,無非是他的發展路線與玉帝並不衝突,反而能借玉帝的勢,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香火神道與城隍體係的出現,使得敖丙逐漸走向玉帝的對立麵。
今天沒空,隻能明天補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