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外城西門。
青石板路在昏黃燈籠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銀輝。
街上人影極少,左右商鋪也早早關了門,一副死寂之感。
不知過了多久。
西門下,有兩道身影躡手躡腳,緩緩靠近城門。
“清涼老人,你真是色膽包天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把人種袋帶著呢?”
獨角兕素衣而來,嗚咽的風吹起她的發梢,露出嘴角剛飽食後還未擦拭乾淨的血跡。
清涼老人嘿嘿一笑,拍了拍圓鼓鼓的人種袋,
“又是一批童男童女,我可得抓緊時間,好好調教,到時候茂林修竹,流觴曲水,共享天人之樂,豈不美哉?!”
獨角兕冷冷一笑,沒有多說。
兩人等了會兒,直到約定的時間,也未等到巨子大仙到來。
正疑惑間,突然聽到城牆外,傳來聲音。
“喵~~~~”
清涼老人失笑搖頭:“這大橘貓,跑得倒快,都已經出城了。”
獨角兕點頭:“走。不過小心些,寅時兩刻了,陽純陰去,道韻晦澀,正是我等法力最為低迷之時。”
“嗬嗬,道友過於謹慎了,都這個點了能出什麼事?”
清涼老人倒覺得獨角兕口不擇言,儘說些吉祥話,不由目露惱色,恐會受到話讖。
一人一妖並未修行土遁之法,此刻隻能攀援著城牆而上。
清涼老人取出一則‘神足符’,貼在腳腕之上,隻見金光一閃,滾滾精氣從腳底升騰而起。
他輕輕點地,便是數丈高,多次折返於城牆之上,數十丈的高度不過五六息便登頂。
獨角兕則扇了道陰風,身軀翩躚而起,隻是在城牆上借力喘息幾次,便緊緊跟上。
出了渭州城,不遠處便是官道,官道附近荒草萋萋,坐落著些小山包。
而此刻,在小山包後,隱隱可見火光搖曳,零星升起。
“巨子大仙可是在玩火?”獨角兕疑惑道。
“哦,不是,是在引燃火線。”
魯達粗重的聲音,突兀響起。
獨角兕:“……”
清涼老人:“???”
不好!!
一人一妖神色大變,然後還未來得及遁逃。
“轟隆隆!!!”
無數道火蛇驟然亮起,如天女散花般,從一座座小山包,四麵八方而來,刹那間便飽和式的覆蓋了一人一妖所處的位置。
砂石飛濺,塵土彌漫,火光隱滅。
嗖!
嗖!
煙霧中,衝出兩道狼狽的身影。
清涼老人衣衫襤褸,缺了一隻耳朵,渾身上下冒著煙,人種袋更是不知飛到了哪裡去。
獨角兕更是素衣化焦炭,一頭黑發都燒光了,裸露出大片碳化的皮膚。
“啊啊啊!!狗官,給我死!!”
看著不遠處,那道散發著淡淡官運的魁梧身影,一人一妖都快氣瘋了。
什麼情況?
被朝廷的人埋伏了?
可是,我們的行蹤是怎麼泄露的?
莫非巨子大仙,已經糟了他們的毒手?!
一人一妖心中浮想聯翩。
此刻,
魯達見狀,絲毫不懼,抬手示意。
剛剛手持‘突火槍’的將士蹲下,一排彪形大漢推著十座熟銅為櫃,下施四足的鐵櫃,快速走出。
此櫃喚作‘猛火油櫃’,櫃中置一火罐,油可從火銃中噴出,刹那成烈焰,水不能滅,中者數息間便化作焦炭。
或許是此界有修者存在的緣故,各種煉丹服餌之法大行其道,炸爐爆破的經驗十足。
居然間接推動火器大幅度發展。
什麼‘突火槍’,以钜竹為筒,內安子窠,射程足足有千米之遠。
這‘猛火油櫃’,外貌更是神似魯達宿慧中的現代火焰噴射器,動輒放火燒山,牢底坐穿的那種。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火龍出水’,龍腹內裝神機火箭數枝,龍身下前後各傾斜裝著兩個大火箭筒,居然還能實現二級推動,打擊距離足足有十裡之遠!
隻可惜體積太大,無法隱藏,魯達在軍需庫中遺憾良久,恨不能全部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