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羽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羽隻和蛋子相處了十分鐘,便再次分彆。
回到關家生藥鋪,心中對蛋子的各種情緒立即被強壓下去。
她要處理自己的危機了。
嗯,虎臣的生死危機,是她失去功法與資源的危機。
“羽兒,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
虎臣這會兒其實不太想跟她嘮嗑。
他正“印堂發黑、命不久矣”呢!
“義父,您應該放棄九轉易骨丹。”小羽嚴肅道。
虎臣差點跳起來。
可就在他驟然色變,要說什麼時,小羽立馬又接著道:“無論什麼神丹寶藥,都不如您的安危重要。
青鬆老祖師說什麼,您就聽什麼,聽他的,總比與他的建議對著乾要好。
說不得同意了神丹換社令符籙,他心裡一高興,就為您指明一條渡劫之路呢!”
虎臣和顏悅色道:“羽兒,你不懂。為了那顆九轉易骨丹,我們關家付出了難以承受第二次的巨大代價,萬萬不能舍棄。”
小羽沉聲道:“羽兒的確不懂九轉易骨丹的價值,可羽兒十分確定,彆說一顆九轉易骨丹,一萬顆也不如義父安然無恙重要。
羽兒不是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可您已準備好影神圖。
若羽兒僥幸進入鹹陽宮,必定為義父搜集大秦禦用丹師煉製的各類神丹。
即便羽兒形貌鄙陋,不入人皇之眼,羽兒還有一身劍骨,最差也能混跡江湖,上山下海,為義父搜集各類靈藥,再煉製幾爐子九轉易骨丹。
若是為了一顆九轉易骨丹,導致義父有個三長兩短,首先羽兒入鹹陽之事算是徹底完了。
沒有義父籌劃,羽兒即便是麗妃娘娘重生也沒用。”
虎臣麵色更加溫和,心裡還有一種過去很少出現的感動。
邊上的關忠也神色動容,心裡感慨不已:羽小姐雖是沙蠻出身,身上卻沒一丁點蠻夷之氣。她對老爺的孝道、她的深明大義和真知灼見,反而透出一種來自中華上邦的雍容氣度。
“羽兒,你不用擔心入鹹陽的事,無論為父在與不在,關家都會傾力推動‘小麗妃計劃’。”虎臣眼神堅毅,語氣肯定地說。
小羽連連搖頭,脆生生說:“羽兒說句大不敬的話,若義父真有個三長兩短,羽兒即便入得鹹陽,未來取得大富貴。
那富貴也是留給彆人的,對義父本人沒任何好處。
可羽兒隻認義父,隻願和義父同富貴。
對義父你自己而言,同樣非常劃不來。
放棄一粒九轉易骨丹,將來可能得到無數更好的神丹妙藥。
為了一粒九轉易骨丹而壞掉自己性命,首先您用性命保下的易骨丹還是要落到另一個人手裡,哪怕他是關家叔伯,也不如義父自己吃。
將來的大富貴更是與義父無緣。
如何抉擇,羽兒覺得很容易,隻要義父稍微自私一些,多為自己想一想。”
——天呐,羽小姐真是太會說話了,太懂事了,至純至孝啊!
關忠感動得嘴皮子直哆嗦,差點把持不住,將心裡的讚言大聲叫出來。
虎臣也有些被她說動,麵上浮現遲疑與思索之色,雖然遲疑很快又消散。
“羽兒,你說得很好!可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青鬆是用社令符籙換九轉易骨丹,社令符籙是什麼?
那是鬼神敕封!
是給死人用的。
為了證明正陽宮先天易數算無遺漏、也為了表明自己並非巧取豪奪,青鬆一定會保證我‘印堂發黑,命不久矣’,果然最需要社令符籙,而非九轉易骨丹。”
小羽怔了怔,她還真沒想到這一茬。
不是她不夠腹黑,也不是她覺得青鬆道童沒這麼腹黑。
她隻是覺得虎臣把一件簡單的突發事件想複雜了。
青鬆真就是見到他印堂發黑,才臨時起意,將“更好的東西”交給更適合的人。
九轉易骨丹或許珍貴,可青鬆是何等人物?
他一個修仙法的“老祖師”,活了幾百年,手持人皇令,掌管西方億萬萬黎庶王侯的生死,還缺區區一粒易骨丹?
她覺得虎臣現在陷入到了“乞丐警惕皇帝搶自己冷饅頭”的思維誤區中。
“九轉易骨丹是什麼,有什麼神效?”小羽好奇道。
如果她猜錯了,那九轉易骨丹的價值必然超出想象的高。
連青鬆那等奢遮人物,也忍不住喪良心、丟臉麵地謀奪。
虎臣道:“你今天吃過通神丹,通神丹隻有喚醒神通的效果。
很多人明明有天賦,卻血脈沉睡,一輩子神通不顯。
在鄉野之地,經常能聽到大力士力扛千斤的傳說。
部分故事的主人翁,真就是天生神力的神通者。
他們血脈未醒,人到壯年才隻有千斤之力。
若不修煉武道仙法,千斤之力將是他們的巔峰。
之後年紀越大,血脈枯竭,力量越來越弱。
再看看郡守府那孩子,才三歲,能一拳碎石,擁有數千斤巨力。
神通蘇醒與神通沉睡之間,已有如此巨大的差距。
九轉易骨丹開發神通引發的質變更大,價值超通神丹幾百幾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