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很是廢了一番功夫,才證明大黃狗沒說謊。
之所以要好一番折騰,有兩個原因:首先,哪怕她離開天門鎮,“關家小白臉”(溫家駒)也一直在遠處天空飄著
大概昨晚天宮符使嚇到他了,現在距離小羽更遠了,隻遠遠綴著,絕不靠近。
若大黃狗說人話,她還不用避諱什麼。
西遊世界沒有妖精才奇怪。
問題是大黃自稱說妖語,而她能毫無障礙聽懂妖語。
弄清楚緣由之前,小羽不希望彆人知道這事。
其次,小羽發現自己對妖語太熟了,熟悉得猶如本能.不,甚至超越了本能。
以至於狗子說妖語,她聽妖語,哪怕她知道狗子在說妖語,恁是察覺不到不對勁。
就像魚兒進入水中自由遊動,岸上的動物覺得新奇,魚兒本身卻不會察覺任何異常。
她嘗試靈魂二分:一份為本心,一份為凶虎神意。
沒有效果,耳邊依舊傳來“人話”。
她又嘗試靈魂三分:一份為本心,一份為凶虎神意,一份為殺虎神意。
終於聽到犬吠與人聲交疊。
殺虎神意聽到的是狗叫,凶虎神意和本心竟都是“人話”。
本心是她自己,凶虎神意是一部分神魂在模仿凶虎,殺虎神意是“斬虎的人(神)”。
斬虎之人聽不懂妖語,能聽到狗叫,很正常。
凶虎神意模仿的是妖虎,“虎妖”聽狗叫聽到的是“人話”,也算正常。
可她的本心竟也聽到妖語,而非無意義的狗吠難道她其實是個妖精?
很詭異,小羽很不理解,也有些莫名的擔憂。
“狗子,你叫什麼?”她這會兒語氣柔和了許多。
“俺主人叫俺‘虎賁’,虎賁將軍的虎賁。”大黃狗趴在她身邊,老老實說道。
“謔,牛二有點水平呀。”
小羽輕輕撫摸它的腦袋,道:“虎賁,我要向你道歉,剛剛我誤會你了,你沒拐彎抹角罵我。
我踹疼你了吧?唉,對不起,原諒我。”
“小畜不敢~~”大黃狗驚疑不定,身子有點抖。
“咳,從現在起,我是你的新主人,彆再自稱‘小畜’,你的新名字叫‘小強’,意為‘打不死的小強’。”小羽道。
大黃狗有很多情緒在心裡翻滾。
——你知道“虎賁”有點水平,怎麼還給俺取“小強”這個愚蠢的名字?
“俺是忠犬,俺的主人是牛二.”它硬著頭皮道。
忠犬不事二主!
“牛二將你賣給我了。”
小羽盯著它的狗眼,道:“我可不是在跟你扯謊。
你的感知沒錯,我本打算敲暈你,將你丟給閒雲觀的狗肉道士.大概就是你口中的‘賊眉鼠眼臭道士’。
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乾不出村頭偷狗的勾當。
敲暈你之後,我會丟一塊銀子在牛二家,算是付了賬。
你很機靈,察覺到危險立即跑路,我沒打算再回一趟杏花村,所以提前把一個銀元寶,放在牛二家的床頭櫃上,並在牆上留字——你家狗肥,道士肚餓,五兩銀子買香肉。”
大黃狗心亂如麻。
小羽以為它不信,站起身,道:“咱們可以回去瞧一瞧。”
她還真帶著小強回了一趟杏花村。
若是送到閒雲觀的“狗肉”,彆說專門為它重回杏花村,她都不屑浪費口水多解釋一句;一條能說話的狗妖,則值得她專門花費一些時間和精力,來讓其歸心哪怕隻是看家護院,也是值得的。
小羽是在蘇家吃過午飯後,才去牛二家捉狗。
隻遛狗,就遛了一個多時辰,現在回到杏花村,太陽已落山。
入了夏,氣溫比較熱,村裡人或者端著碗在門口吃飯,或者乾脆在屋外支起小桌子,一邊吃飯一邊納涼。
牛二便端著大瓷碗,唏哩呼嚕吃手擀麵。
狗子悄悄從小樹林靠近後院時,就聽到鄰居問:“牛二,你家虎賁哪去了?往日隻要我一拉粑粑,它立即跑過去趁熱舔吃。”
牛二笑罵道:“沒見到老子正在吃飯嗎?那狗東西這會兒已變成臭道士的粑粑嘍。”
“什麼臭道士的粑粑?”鄰居疑惑道。
牛二道:“有道士見虎賁肥碩,把它打死煮香肉了。”
“你不生氣?你前些天還說要自己打死它煮香肉的,現在便宜了野道士,大虧啊!”鄰居道。
“哈哈,虧啥?那道士是個蠢貨,偷走了我家老狗,還留下一個銀元寶,足有五兩,成色極好!”牛二大笑道。
“還有這種好事?去年我家大肥豬也才賣了一兩二錢銀子,一隻吃屎老狗值五兩銀子?是哪位道爺?”
牛二搖頭晃腦,滿麵春風地說:“不曉得,反正今個兒發了利市,等會就去天門鎮清水灣找小桃紅,哈哈哈~~~”
“你主人要打死你煮香肉呢!”
村外,前往天門鎮的田埂上,小羽看著邊上小強說道。
這貨精神頭還不錯,沒半點垂頭喪氣、慘遭打擊、意誌消沉的樣子。
小強歎道:“最近十年,牛二無數次打算打死我煮了吃掉。
他要打死我,我就跑,過兩天回去,他罵罵咧咧踢我兩腳就算了。”
小羽驚訝道:“你為何不乾脆一走了之?”
小強道:“主人養俺一輩子,俺還沒報恩,怎麼能走?”
“你是怎麼成精的?為何知道牛二半年後會有殺劫?”小羽好奇道。
小強沉默。
小羽提醒道:“現在你是我家的‘小強’,不再是牛二家的‘虎賁’。”
小強道:“你允許俺半年後回來幫牛二渡劫,俺就認你做主人,如何?”
“如果你不乾壞事,沒問題。”小羽道。
小強道:“我隻報牛二的養育之恩,不乾壞事。”
接著它又唏噓道:“牛二不是好人,他不務正業,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哪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