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極北苔原,天空中,陰霾密布,厚重雲層壓得極低,仿佛隨時都會傾瀉下更多的冰雪。
偶爾有幾縷陽光艱難地穿透雲層,卻也無法帶來太多的溫暖,隻是在雪地上灑落短暫清冷的光斑。
兩人背著戶外包,行走在荒蕪苔原上,前麵留下的腳印,後教就被寒風吹起的雪花掩蓋。
兩個小時過後。
“兄弟,還要走多久?”張凱背著獵槍,在寒風中不住地顫抖,牙齒上下磕碰,發出“咯咯”聲響。
即便緊緊裹著厚重的防風服,仍無法阻擋刺骨寒意的侵襲。
每次寒風吹過,張凱都忍不住縮起脖子,把自己往衣服裡再埋深一些。
逢山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些微幸災樂禍,“不好說,馴鹿群不會在固定地方停留,看運氣。”
“這鬼地方真冷。”張凱無語的俯身抓起一把積雪,這些雪跟國內的雪還不一樣,國內的雪帶水氣,一捏就能捏成雪球,而苔原上的雪蓬鬆鬆散,就跟泡沫顆粒一樣。
這時。
前麵帶路的逢山停下腳步。
“找到馴鹿了?”張凱臉色一喜、
逢山蹲下身觀察麵前一片雪地,上麵散落跟雞蛋大小的黑色糞便。
輕輕撿起一粒,捏開後糞便散開,露出未消化完的草莖。
“糞便還算新鮮,沒有凍住,說明剛有一群馴鹿經過。”
“那怎麼辦,追?”張凱端起獵槍躍躍欲試,渾然忘記槍裡沒有子彈,作用跟燒火棍差不多。
逢山白了他一眼,抬手在四周轉一圈,“怎麼追,馴鹿腳印都被雪埋了,四麵八方都是路,你知道往哪跑了。”
說完丟掉馴鹿糞,指著遠處一條山坡線,“去那邊,海拔高,能看的更清楚。”
兩人繼續上路。
好在肆虐的寒風停歇,視線清晰不少。
半個小時過後,站在山脊上,逢山掏出望遠鏡,尋找馴鹿蹤跡。
“找到了,在那邊有兩頭馴鹿。”一旁張凱激動的指著方向。
逢山用望遠鏡看過去,鏡頭下一大一小兩頭馴鹿正用蹄子翻開繼續,尋找被積雪掩蓋的苔蘚和漿果,大的馴鹿頭上的鹿角又細又短,小的馴鹿頭頂壓根沒長鹿角,隨即心裡有了決定。
“不能打,那是頭母馴鹿和小馴鹿,極北苔原的狩獵規矩,不能狩獵雌鹿和小鹿。”
“好吧!”張凱尊重當地的習俗,不再糾結打不打的問題,轉頭繼續搜尋目標。
逢山則背起戶外包,在山坡背麵下風處找到一處隱蔽點,拿出防雨布搭建臨時帳篷。
找來乾枯的柳樹枝,點燃戶外爐,小鍋裡裝積雪架在爐子上。
不一會,鍋裡積雪融化成水,又被煮成開水。
把帶來的鹿肉燜子放進鍋裡,隨著燜子煮化,變成一鍋香氣撲鼻的鹿肉湯。
“凱哥,過來喝口熱湯,暖暖身子。”逢山走出帳篷。
張凱爬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飄雪,有些遺憾的問道,“兄弟,這趟不會空軍吧。”
“不會。”逢山笑笑,掏出一個白色塑料袋,接過張凱手裡獵槍,綁在槍頭,然後把獵槍固定在雪地上,微微山風吹的塑料袋上下飛舞,“先去喝口熱湯,等會還要乾活。”
有小火爐提供熱量,溫度與帳篷外完全兩個世界。
摘掉帽子、手套,張凱哈著氣拿起小鍋的手柄,滾燙麻辣的鹿肉湯入口,頓時身體湧起一股暖流,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胃裡,然後迅速擴散至全身。
“這口湯,美啊!”
感歎完,又大口喝了幾口,每一口都是滿滿的幸福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