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暫時沒有危險。
如果敵人找上來,也是先砸門,則他們還有機會從窗戶轉移。
隻見高辛一邊觀察戰局,一邊快速地將自己跟銀手說過的話,都說了一遍。
眾人得知之後,感慨萬分。
“現在我不一定是貓,也不知道主辦方認不認,但總之貓項圈在我脖子上,大胡子一定會把所有的老鼠揪出來,隻為找我這個項圈。”
“甚至可能看到彆的鼠逃跑,隻要不是我,都可能暫時放過。因為他應該看到了銀手,把項圈給我。”
“所以,跟我待在一起會很危險。”
美美點點頭,這個她瞬間理解。
隨後神色古怪道:“你當時情急之下,竟然能想這麼多?這莫不是你早就想好的後手!”
“光頭男搶狗項圈時,你就無所謂,那時候你就想到鼠項圈也可以。”
“而你當時不讓我跟著你,就是知道我跟著你會很危險……原來你是個好人。”
說到最後,美美笑了起來。
高辛斜她一眼:“好人就活該被冤枉,淪落到這個鬼地方嗎?”
美美一怔:“你是被冤枉的?”
高辛點頭:“我確實是一個好人,至少我從沒做過壞事,可現在我更想活下去。”
“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閣樓鑰匙,我是不會讓你跟著我的,你跟著我們,反而很容易大家一起死。”
美美明白,如果不是有閣樓這種近乎安全屋,可躲藏多個人,且還能隨時轉移的地方,那麼三個人在一起將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是累贅。
“這家夥這真是個瘋子啊,把貓項圈給你,自己去一串三……”
三人站在閣樓上欣賞銀手的激戰。
計劃有些偏差,也許是那兩個人太恨銀手了,亦或者那兩個人想合力趕緊把銀手殺了,先除掉一患,再去找大胡子。
總之,銀手並沒有得到單挑的機會,正在麵對兩兄弟圍攻。
他真的很強,以一敵二,還能以牙還牙,以血換血,打得另外兩人也是傷勢慘重。
高辛沉聲道:“老貓基本就兩套玩法,一種就是接受鼠的保護費,然後在三狗圍剿中拖到遊戲結束,拿2100。”
“另一種,就是我教他的,先放棄貓的身份,直到把強敵個個擊破,最後再變回貓,殺光所有人。”
美美慶幸道:“還好他是如此的瘋狂,真的想贏下所有,答應了你說的方法,選擇殺光那三個人。”
高辛說道:“他是一定會選擇第二種的,因為他拒絕了第一種啊。”
“甚至還說出‘收益一樣,我為什麼不選擇殺人呢’這種話。”
“他如果不是這麼狂,這麼殘暴,這麼拉仇恨挑戰自己,早就接受我們第一個方案了,所以他一定會選殺光所有人的結局。”
兩人恍然,沒錯,對方如果不是接受第二種方案的人,那他之前就該接受第一種方案……
“你還說你不是早就算計好了?之前他違約時,你就知道這家夥貪得可怕,肯定會選擇贏下所有的打法,而這就是你的後手。”美美笑道。
高辛搖頭:“早想到了又有什麼用?我不想麵對這樣的局麵,隻希望貓能接受第一種……”
“我說過,我們隻是普通人,這世上本就有太多事,拚死拚活到最後,也還是失敗。有可能人家一個念頭,一句話,就能毀掉你所有的努力……”
“其實他當時雖然接受了這個方案,也還是對我產生了殺念,我差一點就死了。”
美美奇怪道:“他都接受了,為何還要殺你?”
高辛無奈道:“他接受這個方案,不代表接受我這個人,更不代表接受我所說的一些細節。”
“他討厭弱者,更討厭自己要去聽一個弱者交給自己的計劃。”
“所以他完全可以殺了我,然後再找一隻老鼠,把貓項圈交給他,並且還幫助他躲藏,這一樣可以實施……甚至對方還會感激涕零的。”
兩人一驚,對呀,計劃中‘高辛’這個人,並不是很重要啊。
人家把提出這個辦法的人殺了,然後把一樣的話跟其他老鼠講呢?非要說的話,那就是當時銀手沒時間再換個人了。
這就是所謂的無端殺機:哦,你很聰明,說得很好,但我還是要宰了你,因為我有這個實力。
有些惡意,就是這麼簡單。
“那你怎麼說服他的?”美美好奇。
高辛眼神勁烈:“我不過是質問他,難道怕自己最後打不過我嘛……”
美美點頭:“原來如此,他這麼狂,哪裡受得了你的激將法。”
“激將法?”高辛不解,他甚至不知道這個詞啥意思。
美美嘴角一抽,隨後好笑道:“原來你不懂啊。”
“就是用語言刺激對方,激發對方的某種情感,傷害他的自尊心,繼而讓他做出你所希望的選擇。”
高辛表示學到了,說道:“原來這叫激將法,其實當時更多是太憤怒了,臨死嘲弄他一下,沒想到他還就吃這一套。”
眾人正說著,忽然樓下傳來了慘叫聲。
“呃啊啊!”
在二樓,看來是有老鼠被大胡子找出來了。
“又死一個。”蘇勒呢喃。
美美搖頭:“不會殺的,你聽,慘叫聲很綿長,應該是被打斷了手腳……”
果然一切是按照高辛預測的那樣,大胡子還不是貓……狗拿耗子,不會殺的。
過了好一會兒,起碼有十分鐘,三樓再度傳來慘叫。
很明顯,大胡子找起老鼠來,慢了很多,也不知道是能力問題,還是容易找到的老鼠,都已經被銀手抓完了,剩下的都是藏身極為隱秘的。
大胡子又找到的老鼠與之前那個,兩種慘叫聲交錯,形成二重唱。
眾人仔細聆聽著,感覺聲音越來越近。
他們完全可以腦補出,兩名老鼠玩家,被打斷手腳,由大胡子拖著走的畫麵。
一路拖到其他房間,再找下一個,反複不休。
“嘶,落到狗的手裡,感覺更慘啊。”蘇勒咋舌道。
美美低聲道:“通過聲音可以分辨大胡子的位置,他靠近樓梯了。”
三人都聚集在窗戶前,準備逃跑。
隻要上了樓梯,四樓就隻有閣樓這一個大房間。大胡子見到鎖死的大門,就會知道有人躲在裡麵。
“嗯?他怎麼下去了?”
美美眼睛一亮,隻聽得慘叫聲越來越遠,大胡子到了樓梯處,竟然往下走了,而且速度很快。
蘇勒很欣喜:“大概是聽到了樓下什麼動靜吧?”
“亦或者他也感覺,帶著倆累贅會暴·露位置,想把抓到的老鼠都扔到一樓大廳去。”
果不其然,聲音一路去到了一樓,然後就停在那裡了。
看來被找到的老鼠,都打斷手腳扔到了大廳,而他們已經不能根據慘叫聲來定位大胡子的位置了。
蘇勒擔心道:“他不會從窗戶跑進來吧?”
“銀手那邊還在打,導致大胡子現在自由自在,我們怎麼辦?”
美美指著高辛脖子上的貓項圈:“高辛,要不我們現在幫你把這個摘下來。”
“大胡子若上來了,我們就把這東西扔到庭院去,讓他們去爭搶。”
“我就不信,這還不得死幾個?”
高辛沉吟:“這麼做更有可能的情況是,白白給大胡子了。”
“現在那倆兄弟跟銀手殺得火熱,貓項圈突然出現,很可能三人因為相互牽製而都拿不到。”
“最後養精蓄銳的大胡子輕易成為貓,到時候就會見一隻鼠,殺一隻鼠了,剛才已經被抓到的那幾個人,都得死。”
“還不明白嗎?貓項圈在我這裡最大的作用,就是讓狗拿耗子不會殺人,你們就算被抓到了,也隻是被打斷手腳。”
“而隻要我不被抓到,你們就不會死。”
蘇勒明白,高辛現在就是所有老鼠的‘命根子’,他被抓到,大家都得死。
他不被抓到,其他人就算全軍覆沒,也還有機會。
美美歎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蘇勒沉吟道:“可辛苦哥你呢?一味地躲藏,能躲多久?現在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要不我們直接把項圈藏起來?對,這樣你也安全了,他抓到我們任何人,都會因為我們沒有貓項圈,而不會殺我們,繼續去尋找。”
“這樣無論誰被抓到,最壞的結果,也是斷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