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層,馮氏放心了,薑明遠與她女兒親近,十幾年的感情,可不是林氏母女能比的。
不過她也不能掉以輕心,回去就與身邊的媽媽商量起來。
薑年回到清芳院,寶珠終於鬆了口氣。
“姑娘,您終於回來了。”
往榻上一躺,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盯著房頂不說話。
一雙琉璃般的眼睛慢慢升起薄霧,良久沒有動靜。
寶珠擔心“姑娘,您沒事吧?”
紅唇輕啟,聲音夾雜著微不可察的顫抖,“我沒事就是高興。”
上一世,她母親到死都沒能從佛堂裡出來。
死的時候,是被草席子裹著走的,當時的她聽信了薑家人的話,正與母親鬨彆扭,去了城外,母親死後三日才回來。
府中沒有任何喪儀,她都不知道林氏早就沒了。
平複心緒,坐起身來,問“龐媽媽那邊可有了消息?”
“奴婢正要與姑娘說呢,這是龐媽媽寫的夫人的嫁妝單子。”
那單子足足有十幾頁,上麵密密麻麻寫的都是林氏的嫁妝,有了這些錢財,薑家到重孫子輩都不用愁以後的日子。
現如今這些東西都在馮氏手裡,這麼多年被花了不少,府裡開銷,外出打點,還有馮氏和薑老夫人補貼娘家的,用的都是她母親的嫁妝。
將嫁妝單子收起來,吩咐寶珠“好好照顧龐媽媽,小心些,彆被薑家人發現。”
“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我累了,想休息一會,你先出去吧。”
薑年確實有些累,躺著下不久,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夢裡,她又回到了她大婚之日,她滿心歡喜地穿上精心準備的嫁衣,卻被自己的大哥親手送了一杯毒酒。
她被丟進柴房,薑家人居高臨下,笑得猖狂,都在笑話她的蠢。
渾身的疼痛讓她說不出一句話,緩緩抬眸,同樣一身大紅婚服的男子走進來,冷眼看向她。
他說他從未愛過她,他愛的,一直都是薑念。
最後利劍插入胸膛,薑年猛地驚醒。
捂著胸口急促喘氣,死前的一幕幕還在眼前,來自靈魂深處的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吱呀”門響了。
薑年以為是寶珠,正要吩咐掌燈,一看那影子不像,登時清醒了幾分。
天色已暗,看不清來人的長相,但這個時辰還來她房間的不多,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一個個的,都學會了夜闖姑娘閨房這樣的流氓行徑。
那雙含水的眸子微眯,從枕頭下麵悄悄拿了一把剪刀出來,待那人慢慢走近,對準那人的頭就扔了過去。
不知扔沒扔準,黑暗中,隻聽剪刀“啪嚓”一聲掉在地上,隨即傳來男人的悶哼聲。
“什麼人?竟敢擅闖薑府!”薑年明知故問,隻可惜沒有提前準備一把匕首,不然她的刀對準的肯定是他的喉嚨。
就算現在不能殺他,也得讓他見見血。
寶珠正巧出來,聽到動靜趕緊衝進來“姑娘,出什麼事了?”
一進來,就看到床邊立著的男子,還未叫出聲,那人終於說話了,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冷肅“是我,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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