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帝語氣平靜,但正是這個語氣,晉王終於知道父皇生氣了,瞬間不敢說話。
“撲通”一聲跪下,“父皇恕罪,兒子說錯了話。”
燕王淡淡瞥了他一眼,心裡也不得不感歎,晉王這麼多年還是沒長進。
當年陳尚書去賑災,幾十萬兩的災銀,吞了九成,帶著剩下的一成去賑災,自然不會有好結果。
災民沒有糧食沒有銀子就沒有活路,自然隻能謀反,當初鎮壓這些災民的,還是老安國公。
這件事情當時陳家報給陛下的是刁民太貪,最糊用武力鎮壓。
再說陳家家主,當年揪出來的謀反之人就是林家,至於用自家的銀子去救濟難民,不過是眼看紙包不住火將貪下的銀子拿出來一部分救濟災民罷了。
若不是事情敗露,陳家彆說拿銀子,不從難民身上再搜刮一番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這些事情陛下都知道,不過是以前不好處理陳家,才沒有再提,今日再提起,建寧帝豈會不生氣?
“說錯了話?朕看你倒是真心實意。”
晉王平日裡會說好聽話,將建寧帝哄的高興,在皇帝跟前兒自然就受寵一些,但是這個腦子嘛……隻能說剛夠用。
晉王趕緊磕頭,“父皇彆生氣,確實是兒子說錯了話,陳家身在朝廷,為父皇分憂,為大祁效力都是應該的,哪有什麼勞苦功高,兒子實在是糊塗,請父皇責罰。”
這話說到了建寧帝心坎兒裡,陳家這麼多年乾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雖說確實有功,但那些混賬事也沒少乾。
以前看在陳家不少人都在朝中任職,也是朝中老臣,牽扯甚廣,便沒有處置,但是如今,他們越發放肆了。
皇恩浩蕩,是讓他們謹尊聖意為他效忠,為大祁效忠,而不是恃寵而驕,無法無天。
建寧帝轉移了話題“聽說,你這兩日召禦醫去了?可有查出什麼?”
聞言,晉王的臉色比方才更難看。
府上確實召了禦醫,但至於查出來什麼,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見晉王不吭聲,建寧帝直接派人將禦醫叫來。
禦醫上前行了禮,建寧帝便問“說說,晉王到底是何病症?”
老禦醫有所猶豫的朝晉王瞧了一眼,見晉王不說話,便開口道“回陛下,晉王殿下的病症……不好說啊。”
建寧帝冷下臉,“怎麼,如今連禦醫都是陳家了?”
“臣不敢,心啟稟陛下,晉王殿下得的是……不、不舉之症。”
建寧帝愣怔,燕王聞言隻是掃了一眼,似是絲毫不驚訝,晉王的臉都綠了。
他聰明一世,身邊女人無數,以前哪都是夜夜笙歌,可是不知何時起,便覺得力不從心,如今更是碰不得女人,因為已經站不起來了。
為了這個,他吃了不少藥,但都不管用,上次禦醫去診脈,就給他得出這樣的病症,氣的他當場就給這個庸醫一頓打,這不,禦醫現下臉上的淤青還沒消。
作為皇子,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就相當於在沒有了競爭皇位的資格,眾人都認為,太子定然不會繼承大統陳家和陳貴妃這麼多年為晉王謀劃,就是盯著那個位子呢。
陳家和陳貴妃想過無數種失敗的可能,但唯一沒想過這一種。
建寧帝從震驚中回過神,輕咳一聲,看向晉王“禦醫說的可是真的?”
晉王說不出來,承認自己不行這樣的話,如何能說的出來?
隻低著頭,黑著臉不說話。
一瞧兒子這模樣,就知道是真的,剩下的話也不用問了。
晉王隻覺得像是被人扒了衣服一樣,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當然,燕王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