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就算不繼續問下去,薑年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馮氏說那丫鬟在他們上京不久便死了,不久是多久呢?林家倒台之後?
薑年想是的。
若是沒猜錯,這丫鬟是嚴家派來的,當初就是為了與薑德昌聯係,往薑家塞了人。
後來林家出了事,大功告成,丫鬟自然就沒用了,便以死亡的名義消失在薑家。
兩年前,知道她要回家,便又將人派回來。
就是為了在府上監視她?
嚴大人這膽子,就真的不怕栽跟頭?
構陷朝廷重臣,就算是上頭的旨意,與虎謀皮,就不怕有一日被啃得渣都不剩?
富貴險中博,在當時也不是不行。
馮氏不知道,那這事就是薑德昌做的了?
薑德昌這樣無才無德的人,竟然還給自己留著後路。
忽略掉屋裡難以言喻的氣味,許久不見,薑德昌明顯瘦了一些。
明明這麼長時間都在屋裡出不了門,膚色不僅沒白,甚至還黑了,臉頰塌陷,眼下烏青濃鬱。
見到薑年進來,就想起身。
薑年隻當沒看見,走進去瞧著他這般模樣,竟笑出了聲。
上輩子她死的時候,薑德昌姍姍來遲,見到她倒在血泊裡,當下的第一句話便是“既然要殺就下手狠一些,若是死不了報複我們該如何是好?”甚至還還想再捅她一刀。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薑德昌從未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原來這個世上,還有父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的。
“我今日來有事想問你,回答的我滿意,就有好日子過,回答的不好,那你就在這裡,一輩子不見天日吧。”
薑德昌氣個半死,渾身戰栗,眼睛紅的厲害,原先對馮氏的恨意,此時都轉嫁到她身上。
薑年也不在意,問“嚴家已經派人盯上你了,要是被嚴家人找到你,你可知道你是什麼下場?”
“你與嚴家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我現在大概也知道了,把你手裡的東西交出來,或許我還能讓你多活幾日。”
“東西若是被嚴家得了去,你的命可就不長久了。”
薑德昌突然猛烈咳嗽起來,嘴裡斷斷續續的說著話“你、你不得好死”
“我是否不得好死你怕是看不到了,但你的路,就要走到頭了。”
若他手裡有把柄這事是薑德昌自己放出去的,那可真是愚不可及。
薑德昌藏著的,應該能證明當年林家通敵叛國就是一場陰謀,這樣的東西不會成為他的救星,反而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隻要你將東西在哪說出來,我不會虧待你。”
薑家的人,她不會真的殺了。
薑德昌畢竟是她的父親,薑老夫人是她的祖母,薑念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外麵的人都知道這層關係,若真將人殺了,難免有人起疑,就這樣關在家裡,慢慢受折磨才好。
方才那一句話,已經用光了薑德昌所有的力氣,現下隻能粗著鼻孔惡狠狠的盯著薑年。
“不願意?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