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陳苦也在過程中,不斷施展‘百裡追蹤術’,去探尋那涼山狗頭軍師‘天機先生’的下落。
結果,一直到靠近了三龍山的時候,都沒發現那廝的氣味。
這才放心。
“果然,我的電光神行步配合烏煙獸的速度,那天機先生雖是七境修為,卻也是拍馬快不過我的。”
卻也就在陳苦已經來到了三龍山的時候。
如他所想。
天機先生仍舊還在虯龍府外三百裡外的一個小縣城,根本沒能走出去多遠。
但,此時,他卻根本已經顧不得接下來的布置了。
因為,
天亮之後,從虯龍府知府大院當中傳出來的消息,已經打亂了他針對於陳苦的一切安排和計劃。
虯龍府。
從知府大院貼出來的告示,已經傳遍了內城。
“涼山這貨賊人,真的是血膽包天,居然敢趁著深夜刺殺知府大人?”
“莫不是看著寶蛟縣有妖人造反?涼山也按耐不住了,準備在涼山應和,也不裝了,要揭竿起義不成?”
土匪是土匪,叛軍是叛軍,這兩個的性質可是截然不同。
叛軍,那是要以擴張和推翻王朝為目的的‘武裝勢力’,土匪,隻是紮在一個地方不動的地窩子而已。
雖然,涼山如今勢大,誰都知道,涼山的性質已經快要在二者之間混淆不清了。
可畢竟,
他們還沒有下山攻城略地,揭竿起義,喊出‘造反’的口號呢。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天機先生看著從虯龍府發出來的這一告示,臉上儘是不可置信:
“青牛兄弟……死了?”
他如論如何也不明白。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青牛死了,這其中必定大有隱情,我作為此事的計劃者,怕是根本難以再對天王交代。”
天機先生麵沉如水,心頭閃念:
“除非,能夠將功補過,把那陳苦帶上山去,或才可稍稍彌補我涼山損大將一員的缺口。”
涼山前十座椅,七境高手有一個算一個,那都是涼山的頂尖戰力,折了任何一個,都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當即,看向了手頭的一件東西。
若是陳苦在此,便會知道,這天機先生手頭拿著的東西,赫然是一個跟他長相一般無二的小泥人,身上還貼著他的生辰八字。
此時,天機先生看向小泥人。
原來,他這【觀命】神通,隻需要有對方的容貌長相,就可以初步判斷出對方的命格,若是能將生辰八字也拿到手,則可看出來更多。
然,
卻與之前他所判定的陳苦‘非廟堂王侯即江湖豪雄’的命格批語不同。
此時,書寫著陳苦生辰八字的小泥人身上。
赫然,變為了新的命格——沙場悍將
天機先生當然知道,人的命格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在造化的十字路口,有時不同的選擇和際遇,就會造就新的命格。
但不論怎麼變,他一定是跟其人當時的某些選擇和行為有關。
“沙場悍將?”
天機先生心頭一震,道:
“難不成,他已經開始在三龍山剿匪了?怎麼會這麼快,昨天他還在虯龍府呢!”
…………
三龍山。
山中十幾條溝壑,形成許多小溪流,溪流中還有碧藕荷葉,青蛙跳動。
四麵八方,都是崖壁,卻不陡峭,而是清秀異常,鳥鳴聲在山崖之中回蕩著。
今天這裡似是才下了一場小雨,岩壁濕潤,山中的鬆樹隨風搖擺,樹上還有許多仙鶴,山中也有猿猴。
若是有人來到此地,說此地是一處洞天福地,絕不會有人懷疑,然而此地卻偏生生是一處土匪窩。
卻見那上山道路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塔樓上都是弓箭手,山寨前都是刀盾兵,各個俱是盔甲明亮,眼神有力。
而在山頂上的一座大殿之中,分彆端坐著三把交椅,大債主生的圓頭方麵,麵容古挫,發須根根如毛刷錚亮,一雙眸子隱隱閃爍電光,眉宇之間,帶著傲然,道:
“真個招笑,不過一個年輕的小毛頭,竟敢揚言剿了我這三龍山,我倒期他快些來此,看看他能領多少兵馬?”
旁邊的二寨主長得宛若秀才,比美女還要貌美,唇紅齒白,按下酒盞,眼神中帶著些憂患,道:“聽說那陳苦,乃是秦羽先代師收徒,才到虯龍府,便擊敗了小宗師周禮,若是他帶著虯龍武會的人來討伐我們,麻煩也不小。”
“二哥怕個甚?”三寨主身背一柄鏈子刀,腰間係著一條百年老虎絛,嗤笑一聲:“江湖武林單打獨鬥,從來不比沙場上排兵布陣,我們這三龍山至少也屹立了二三十年,期間官府不知多少次發兵來討,還不都是铩羽而歸,為何?還不是因為我們三龍山易守難攻,尤其是一念崖,那可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摧的地方,他就算能領三千兵馬來攻,照樣也打不上我們這‘魔雲頂’。”
大寨主也悶聲笑道:“此話不假,要麼你當我等為何當年選了此處,老三也莫說他領三千兵馬,便是四五千又如何?行軍打仗,講究的是一進俱進、一退俱退,戰陣之勝,在於百千人同時一心,橫成排,豎成隊,得令驅前,後退者斬。精兵三千,可震州府,精兵一萬,可震一方,精兵十萬可爭天下。
這二十多年來,我雖為寨主,卻也是日夜按兵法操練弟兄,雖不說有千員精兵,卻個個都是聽令之人,隻管守住寶山,任他一萬大軍殺來,也能使我山寨固若金湯!”
“大哥說的好!”三寨主大笑,舉杯邀飲。
二寨主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
當~
確當三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的刹那。
“大大大大大……大王!不好了,不好了……”
外頭一個小兵滿臉慌亂的衝進了大廳,叫破喉嚨似的大喊道:
“外頭有個自稱陳苦的少年持棍打進山裡來了!”
“什麼?”
三大寨主同時起身,酒杯也被甩在了地上。
大寨主立即喝問:
“他帶了多少人,打到哪裡了?”
“就!就一個!”
小兵恐懼喊道:
“他單槍匹馬,已經打過了一念崖,距離魔雲頂隻差三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