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妾醒來之後,看著無塵說道:“公子,請問我這是......”
這小妾在迷迷糊糊間醒來,忘記自己在陌生的環境裡,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好,所以顯得有些拘謹。
無塵笑著說:“你醒了?我剛來雲都,是個遊方的醫者,你可以叫我無疾醫。”
那小妾本想站起身來,被無塵攔下,說道:“你尚有身孕在身,好生休息著,千萬不要動了胎氣,不然......”
那小妾聽了之後,有些驚訝,說:“我是何時有的身孕?”
無塵慢慢地解釋道:“把過脈了,有的。另外,孩子已經有了見紅之兆,若想留下,切記不可大悲大喜,更不可操勞動氣!”
於是她不再起身,自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扭扭捏捏的樣子,讓無塵感到有趣。
那小妾言道:“謝過無先生的恩情了,小女子無以為報,今生已為人婦,清白已無,不能以身相許,但願為奴為婢,侍奉在恩人左右。”
無塵搖頭,說道:“我也不需要你還我什麼恩情,隻要平平安安地活著便好,不僅是對你,也是對你肚中胎兒的責任!”
那小妾連忙點頭,說道:“湘雲記下來了!”
無塵滿意地笑著明知故問:“你這名字倒是文雅,想來出身不差才對,怎麼會被人扔去河邊?”
湘雲沉默了一會兒,撫摸了自己的臉龐,昔日清秀靚麗的臉蛋,已經有了些疤痕。
“無先生,湘雲先謝謝無先生的救命之恩了,隻是請求無先生不要將我告發出去。”
無塵笑著問:“我為何要告發你?”
湘雲的眼睛已經有些濕潤,說道:“我原是個城南的寡婦...”
無塵眉頭一皺,想到了老白。
雲城的寡婦之風,好像有點重,不是說,都不喜歡‘克夫’的嗎?
怎麼那麼多看上寡婦的。
湘雲接著說道:“那李相平日裡名聲甚好,也確實裡外如一,隻是為人過於輕浮。”
“有一日,他帶著家丁來城南施粥,我在那日與他相識,慢慢地,李相大人開始追求於我,便有了緣分。”
無塵點頭。
如果李相要追一個平民百姓,想必應當是十分容易的,沒幾個人擋得住李相攻勢的。
湘雲說道:“李相與我尋歡之後,也不曾負我,將我帶了回去,許了個‘妾’名。”
“湘雲,也是李相給我起的。”
無塵點頭,暫時看來,李相隻是食色,但並沒有什麼壞心眼兒。
湘雲又哭訴著說:“可是,那李相的夫人,是出了名的愛作亂,我哪裡受得了,就在前些時候,被李相夫人給鞭笞混打了一頓!”
湘雲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接著說:“我本是生氣的,但又想到,那夫人本就是李相原配,倒是我去壞了彆人的家才是!”
無塵搖搖頭說:“如果你說的不錯,倒是那李相起了色心,主動來招惹你的!”
“湘雲,你並沒有錯,那李相夫人有錯,但還算事出有因,錯的是那裡李相有色心,卻沒有色心的本事!”
想開後宮,卻沒想到後宮起火,協調不好關係是會這樣的。
隻能說,李相的色心害人不淺,他要是給眾女子一個家也就算了,偏偏如此。
太貪婪了。
無塵說道:“那李相夫人出身想必高貴,不然以李相的身份手段應該是治得了的,隻能說,李相自己沒處理好。”
湘雲說道:“無先生,謝謝你了,願意和我說這些。”
無塵點點頭,將粥遞到她的身前,攙扶著喂給湘雲喝。
空閒之時,無塵說道:“我問你,你還願意回去李相府嗎?”
湘雲堅定地搖頭:“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那對李相的愛也已經死了,本想餘生服侍無先生,但既然有了身孕,我想養這孩子長大。”
無塵點了點頭,說道:“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剛好,你的臉也花了,稍後我為你改一改麵容便好。”
湘雲沉默了一會,說道:“謝謝無先生了,但我還是想就這樣。”
“我怕萬一我臉好了,又對您有了不安分的想法...”
無塵不好多說,照常喂粥。
湘雲吃完粥後,就躺下休息了。
僵硬地躺著,說什麼也不敢動。這有趣的模樣,令人歡喜。
可是,無塵卻笑不出來。
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光躺著是沒有用的,需要食補,簡單來說就是要葷素搭配,要吃肉的。
無塵彆了湘雲,來到堂前,將這次帶著的銀兩全都拿了出來。
一番算計下,也所剩不多了。
沒有收入、也不勞作的情況下,加上老白送來的米、肉,兩張嘴,對了,還要加上她肚子裡那張小嘴,估摸著還能撐個三月。
為了更好的體驗凡人生活,從找到湘雲的那時候起,無塵就把自己的法力又封了一道,除非肚子裡的孩子出事,不然是不會再解封了。
他皺著眉頭,敲打著桌子說:“要開始賺點銀子了......”
這時候,湘雲從屋裡麵走了出來,找到了無塵,拿了一個鐲子給無塵。
“無先生,方才忘了,我得了無先生的大恩,但想必我的衣食用度都需要耗費不少的錢財,我隻有這鐲子,與我隨身攜帶,就予無先生去換一些錢財吧!”
無塵拿起來看了看,說道:“你這鐲子,是誰給你的?”
湘雲想了想,說道:“無先生,這是李相給我的定情之物,如今我也不需要了,是個金鐲子,都當了吧!”
無塵皺眉,但又看到湘雲的眼神真摯。
可是....
作為修士,無塵還是和五行金精之類的打過不少的交道,這分明就是黃銅啊!
這李相,有些不當人,專騙人家沒見過世麵的寡婦。
無塵笑著收下了,將它帶到手上,說道:“東西我就收下,也讓你好受些,不過錢財你倒不必擔心,我能解決。”
湘雲見無塵收下,鬆了口氣,也有了些心裡的安慰,說道:“無先生願意收下就好。”
隻是睡覺又成了難題。
湘雲在某方麵上,是個執拗子,說什麼,也不肯讓無塵睡地上的草席。
拗不過湘雲,無塵隻得說:“既然如此,不如這樣,我現在已經是個三十的老頭了,剛到這裡,無妻也說不過去,這附近的人又知道我這裡有著你一個女子。”
“不如這樣,對外我們就宣稱是夫妻如何?”
湘雲點了點頭。
於是,睡覺的問題,就這麼定下來了。
兩人一人睡床頭,一人睡床尾,互不乾擾。
等孩子生下以後,湘雲的身體好了,再去彆處重新安排,暫時就隻能這樣了。
晚上的時候,因為床靠著牆,為了安全起見,湘雲躺在裡邊兒睡。
因為聽無塵說過她胎像不穩,所以睡覺的時候,即使隔著棉被,還是能感受到她身體的一些僵硬。
但這些隻是小問題,無塵照樣睡的很好。
這一覺,床和草席一樣硬,被子也不香,甚至有臭味。
但無塵睡得很安穩,睡得很香。
或許是因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無塵心裡有了些所得。
除了後半夜的時候,湘雲突然肚子不舒服,弄出的動靜嚇醒了無塵。
為她揉了揉肚子,稍微施了一兩針,才再次入睡。
......
......
第二天清晨,無塵從睡夢中醒來,看著家裡的米缸,加上老白給的,還剩一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