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為師百日恩。
尊師重教的呂總,一分鐘都沒有浪費。
四十五分鐘,剛好一節課的時間,他在馬達一樣的暴力輸出下,達成全滿貫。
“下課了哦~”
學生低下頭,伸出手,扯出一張濕巾,擦拭著女老師額頭的細汗,語氣耐心又溫柔。
午後陽光透過窗簾一角,床單上打出淺色印記。
“.”
郭敏潔整個人呈大字型攤開,胸口起伏的幅度漸漸放緩,目光放空,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像極了樹懶一動不動。
任憑呂錦程用光了兩張濕巾,她才垂下眼瞼,鼻腔裡輕哼一聲,算作回應。
“嗯。”
“小潔,我是不是很守時?一分鐘都沒超。”
男人咧起嘴巴笑,赤著膀子跳下床,跑到客廳接了一大杯溫水,遞給連一根小拇指都不想動的郭敏潔。
“還行。”
郭敏潔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他的上半身,一看就久經鍛煉的身體,胸大肌和小腹棱角分明。
他還沒來得及擦拭自己,零星掛著幾點汗珠,窗簾明明拉著,卻仿佛映著光。
空氣裡荷爾蒙的味道有若實質,輔導員吸了吸鼻子,就這樣看著他。
她隻覺得剛剛恢複過來的一點力氣又要軟掉了。
“完了.都怪你!要遲到了啊!”
補水完畢,郭敏潔總算找回了一點神智。
她抓起床頭的手機,咬了下嘴唇,狠狠白了男人一眼。
距離四點鐘還有半個多小時。
“這不還有時間。”
“有個屁!我要不要洗澡?要不要梳頭發?要不要化妝?哪裡來得及!”
依舊保持著仰臥姿勢的大姐姐打開前置攝像頭,忍不住深吸一口長氣。
柔順的青絲被人抓在手裡亂成一團,唇彩消失不見,兩腮邊仿若鍍上了雙邊自然紅,眉眼間全是雨後初晴的媚意。
這個樣子怎麼出門?
身上粘粘的,要洗澡。
頭發亂亂的,要梳頭。
臉蛋紅紅的,要化妝。
自己還是低估了呂錦程的戰鬥力。
她規劃好了時間,她猜中了前頭,可她猜不中這結局。
四十五分鐘男人依然生龍活虎,自己卻軟成一灘,做不到立馬元氣滿滿出門傳道授業。
失策了。
“那你倒是動啊”
“不行,我再躺幾分鐘,腿好軟,沒力氣。”
“你不是說,不能讓三個隊友等我嗎?”
呂錦程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你讓隊友等不合適,但指導老師身體不舒服的話,等等也沒什麼問題。”
郭敏潔手機一拋,眼睛一閉,一副放棄掙紮的樣子。
媽的。
反正都是遲到,也不差這幾分鐘了。
管理學院相當重視本屆白馬杯。
不僅院領導親自拍板,專門協調出一間空教室,作為白馬杯三校聯合辯論賽的訓練場地。
而且在配套團隊這個範疇上,學院一把手欽點郭敏潔,作為指導老師出場指導。
簡曆顯示,郭敏潔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輔導員。
她在大學期間,完整地經曆了“辯手——教練——評委”的成長線。
而且每個角色都有至少一整年經曆,大一大二作為華中師範大學校隊辯手親自進場,大三大四保了研開始轉型教練帶新生,研究生階段又轉身變成了學校權威評委。
辯論賽這一塊,她相當專業。
院領導對待白馬杯的態度上達成了高度一致,主場作戰,劍指出線,一定要拿出點真東西才行。
要場地給場地,要人給人,要錢
錢是給不了一點的。
一方麵是學院沒有這個經費。
另一方麵,是因為本次代表管理學院出戰的參賽隊伍裡,某位成員經過公正公開的層層選拔,正式成為了本屆白馬杯的讚助商。
呂總真不差錢。
“.有緊迫性是件好事,但大家也不要太有壓力。”
教室裡,指導老師郭敏潔站在白板前,身姿筆直,一頭青絲被發簪從中間穿過,手中的馬克筆轉來轉去。
她氣色絕佳,唇紅齒白,娓娓道來的樣子優雅極了。
雖然晚到了十分鐘,管理學院的四位新生聽得還是相當認真。
一辯劉易升,二辯倪佳韻,三辯鐘瑞曦,四辯呂錦程。
這就是白馬杯管理學院參賽的四位成員。
“比賽呢,大家都想贏,但白馬杯確實不一樣,它這個賽製是麵向新生。”
“強隊之所以強,在於他們有傳承肯下苦功,這從訓練賽的數量可見一斑。強隊比如江城大學的辯手,大一未必更有天賦,但是到了大二大三,會明顯有很強的技戰術水平優勢。”
“我就說說我個人的經驗吧,先談談基本功。”
郭敏潔轉過身,在白板上寫下兩個關鍵詞。
“其實任何領域要做出成績,一是勤奮,二是方法,勤奮是用功,方法是用心。”
“勤奮就不用多說了,資料收集這一環,建議大家至少要刷完搜索引擎各關鍵詞的前50頁。
涉及政策類,技術類,學術類的題目,各大資料庫按照相關度和引用次數排序比較重要的論文和著作也要看。
最後,為了便於隊內谘詢共享,最好把有意義的材料去水提純,統一字體和字號,整理成相對規範的文檔。
此外,就是廣泛涉獵人文社科,熟悉近現代各大思潮流派,啟蒙主義和現代主義的觀點是什麼,後現代主義的觀點又是什麼,同一個問題左派怎麼看,右派又會怎麼看。”
“接下來我會聯係隊伍來給大家當陪練,有沒有什麼問題?”
隊員們紛紛搖頭,表示沒有。
郭敏潔停頓一下,扭開隨身攜帶的暖水杯,抿了一小口,繼續說道。
“那我再談談方法。
在我理解,論辯也好,演講也罷,需要打磨的基本功隻有兩個,一是思維能力,二是表達能力。
思維能力,可以理解為信息處理能力:
1.在前期準備過程中,對己方論證的所有前提,推導爛熟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