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一個時辰,楊麗華拿著信走進了房間,楊廣已經跪了一個時辰,腿都麻了,但他依舊一動不敢動。
他看見了楊麗華手中的信,一眼認出,正是當年自己寫的信,他原本已經快要絕望內心,一下子又活過來了。
“父皇,這是原件!”
楊麗華把信遞給了父親楊堅,楊堅眯起了眼睛,他也沒想到原件居然還在。
他打開信對比,兩封信筆跡果然一模一樣,但原件沒有那句話。
楊堅心中惱火,回頭怒視陳貴人,陳貴人連忙跪下,“是漢王請臣妾轉給陛下,臣妾隻是幫忙遞信,彆的一概不知!”
楊堅臉一沉,喝令道:“宣漢王覲見!”
侍衛匆匆去了。
楊堅看見了門口的胖孫子楊昭,便笑道:“小胖,還不快把你父親扶起來!”
楊昭連忙進來扶起父親,楊廣雙膝僵直,半天站起身,另一名侍衛連忙上前幫忙,好容易才把楊廣扶起。
楊堅笑眯眯道:“老二,委屈你了,坐下休息一下吧!”
楊廣由死而生,都快哭出來了,哽咽道:“謝父皇!”
楊廣被扶坐下,他心中也很奇怪,怎麼原件還在,楊昭低聲對父親道:“有人偷信,結果被三弟換了一封假信!”
楊堅眯起來眼睛笑道:“小胖,有什麼話皇祖父不能聽嗎?”
楊昭嚇一跳,連忙低頭垂手道:“我聽舅父說,有人去蕭府偷信,結果偷了假信。”
楊堅淡淡笑道:“但我分明聽到你提到了三弟!”
楊廣暗罵長子糊塗,父皇年輕時武藝高強,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但依然耳聰目明。
他急忙給長子使個眼色,楊昭不敢隱瞞,隻得低聲道:“是三弟提出的建議,做一封假信讓偷信人偷走,舅父想把原件燒掉,但被三弟攔住了,他說若把真信燒了,將來假信就變成真信了,所以真信保留了下來。”
楊堅點點頭,“這孩子很有見識嘛!”
他又對女兒楊麗華道:“明天上午,朕要見一見這個聰明的孫子!”
楊麗華大喜,連忙道:“女兒會安排好!”
這時,漢王楊諒匆匆走進來,跪下行大禮參拜,“兒臣拜見父皇!”
楊堅將兩封信扔到他麵前,冷冷道:“你給朕解釋一下,這兩封信是怎麼回事?”
楊諒頭腦‘嗡!’的一聲,原件竟然還在,沒有被燒毀?
他心中驚惶萬分,又無可抵賴,隻得連連叩頭,“兒臣知罪!兒臣知罪!是裴文安慫恿兒臣乾的,也是他派人去找洛陽張千鶴仿製的信,兒臣本來不想這樣乾,但他們一再慫恿,兒臣頭腦一糊塗就犯下了大錯!”
楊堅咬牙道:“傳朕旨意,將裴文安和張千鶴全家處斬!”
楊堅又指著楊諒道:“你這個混蛋,心中毫無手足之情,彆人幾句話就把你帶歪了,現在給朕就滾回長安,麵壁思過一年,膽敢再犯,朕非殺你不可!”
楊諒連連磕頭謝恩,連滾帶爬跑出去了,楊麗華心中長歎,父皇還是偏心小兒子,這麼大的罪,居然放過他了,連漢王之爵都沒有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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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蕭夏被領到了天子龍舟之上,有宦官領他去沐浴更衣。
然後坐在一間靜室內耐心等候召見。
這時,楊麗華走進靜室,蕭夏連忙起身行禮,楊麗華擺擺手笑道:“坐下,姑姑給你交代幾句!”
蕭夏坐下,楊麗華在他對麵坐下笑道:“玉珮我已經交給你皇祖父了,他很高興你還保留著信物,但我還要囑咐你幾句。
第一,天子已經承認你是皇孫了,所以你要叫皇祖父,雖然暫時進不了宗族,但血緣擺在這裡,無可否認。”
蕭夏默默點頭,楊麗華笑著繼續道:“其次,皇祖父喜歡考校孫子,考你什麼,你就實話實說,切莫不懂裝懂,明白嗎?”
“我記住了!”
“還有第三點,你皇祖父這兩天身體不太好,說幾句就告退,不要讓他老人家累著!”
蕭夏輕輕點頭答應。
楊麗華見門口的宦官欲言又止,便笑道:“時間到了,去吧!”
蕭夏跟隨宦官向天子的寢艙走去。
當然沒有搜身,沐浴更衣其實就是一種文雅的搜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