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幾條線都在陸續退出,那黑市新上的這些貨是怎麼來的?!”
他拉開抽屜,直接從裡麵拿出兩條煙扔到桌麵上。
一條藍色包裝,上麵一匹金馬騰空而起,一條大紅包裝,上麵金色城樓巍然聳立,唯一相同的是兩條煙上都印著華國滬市卷煙廠出品。
祁盛之瞳孔震動,滬市卷煙廠......是林天路負責的滬東線!
但他明明早在一周前就通知了林天路幾人,隻收賬款,不發新貨,現在黑市怎麼可能還有新貨上?
祁盛之心緒如麻,尚且強裝鎮定道:
“不可能,現在黑市上不可能有滬市的新貨,你這是拿從前的舊貨詐我!”
祁明遠鼻間發出一聲冷哼,東西都擺在麵前了還要狡辯,看來祁盛之離老實兩個字還差得遠。
“我之前就提醒過你,走私香煙這條路弊大於利,裡麵的水深不可測,你偏不信,還自以為有本事領著幾個毛頭小子就想把這個事攬下來。”
“走私香煙的利潤有多大?你覺得這世上就你一個聰明人有膽子敢做這個事?我告訴你,多的是比你聰明,比你有膽量的人!”
“之前你小打小鬨也就算了,道上朋友給我麵子,不跟你們一幫小朋友計較,就當給侄輩的零花錢。”
“可你倒好,拉拉扯扯連起幾條線來,這是乾什麼?這是想一個人斷了所有人的財路,彆人能容你?!”
祁盛之臉色越來越差,他一直以為走私香煙這個灰色生意是自己曆經千辛萬苦,一點一點蹚出來的一條道,卻沒想到這件事從頭到尾竟然一直都在祁明遠的掌握之中。
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之前建立的所有信念都瞬間崩塌。
他為了獨立,為了證明自己所做的全部努力,其實在祁明遠眼中就像一個在認真玩過家家的小孩兒?
他為自己賺到第一筆錢自鳴得意、沾沾自喜的時候,其實在祁明遠眼中就是借其他人的手隨手給了他一點零花錢?
祁明遠原本不打算和他說這麼多,尤其是在和越家聯姻的檔口,他不想再節外生枝,如果祁盛之真聽他的話,一早收手不乾,也不會有今天的事。
“你以為這兩條煙是怎麼到我這兒來的?”
祁盛之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聽著祁明遠的語氣,心中忽然有些發慌。
祁明遠深深看他一眼,拆開那條飛馬取了一支點上,嫋嫋升起的煙霧中他聲音也飄忽不定:
“你的人跑到金三的地盤上送貨,被人抓住了,本來要被弄死滅口,那小子倒是機靈,直接報了我的名字,說他是跟著我兒子做事。”
林天路!
祁盛之瞳孔瞬間劇縮,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
“他現在人呢?!”
祁明遠看他一臉緊張,不悅地皺起眉頭,更是覺得他對一個外人都比自家人上心。
“金三給我遞了消息,我出麵保了他,放心,人沒死,昨天剛在人民醫院動了手術......”
話音未落,隻聽見門“砰”地一聲被大力關上,書房裡哪裡還有祁盛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