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傘,她還有人。
她說不出安慰的話語,還可以用行動安慰他。
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完全心無雜念地抱著一個男人。
或者說此刻的祁盛之在她心目中更像一個迷茫無助的小孩,她也隻是憑著本能想要給他一絲溫暖。
偌大的二層小樓空空蕩蕩,西北風穿堂而過,十分冷清。
而此時這個小小的房間裡酒氣和幽香交織,代替了空氣中的冰冷空洞,反而營造出一種意外的和諧氣氛。
越飛螢輕輕撫著祁盛之的頭發,耳邊聽著他深淺不一的呼吸聲慢慢變得均勻,不知不覺中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大門外響起敲門聲,緊緊相擁而眠的兩人才醒了過來。
有些發懵的越飛螢看著懷裡眼神逐漸變得澄澈的祁盛之,忽然一陣心慌,下意識扭頭看向窗外,才發現天已經灰了。
再一看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晚上七點了!
“......怎麼睡了這麼久?肯定是雀兒她們回來了,我去開門!”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覺醒來,她覺得祁盛之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他眼神裡翻湧的情緒讓她感覺很不自在,隻想趕快下床逃離眼下這個古怪的氛圍。
誰知她剛要起身,就被祁盛之攔住,這才發現原來剛才睡著了之後,祁盛之的手也自然地攬上了她的腰。
要是放在平常,越飛螢心裡肯定美開了花。
可此時看著祁盛之望向她的灼灼眼神,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一點旖旎的想法都沒有,一心隻想趕緊逃避。
隻聽見耳邊祁盛之語氣溫柔,聲音裡還帶著一點剛睡醒時的低啞:
“你先換衣服,我去給她們開門。”
越飛螢又是一愣,順著他掃過的目光低頭看去,這才注意到自己胸前被他哭濕了一大片,再加上抱在一起睡了一覺,此時胸前的布料又濕又皺地堆在一起,著實有些有礙觀瞻。
祁盛之見她好似還沒睡醒般的怔忪模樣,嘴角不自覺上揚。
中午的酒並沒有讓他完全斷片,隻是酒精的作用放大了他的情緒,暫時讓他放鬆了平日裡的偽裝,意外將他的脆弱暴露在了突然出現的越飛螢麵前。
而那時他的情緒已經撕開了一個口子,當下隻能任由情緒宣泄,就是想停也停不下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平時比他還混不吝的越飛螢在那一刻竟然如此溫柔地接住了他已然崩潰的情緒,還給予了他前所未有的溫暖,讓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安心地睡上一覺。
而在此之間他和越飛螢發生的接觸也清晰地記在他腦海中,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過多的話,隻是默默地替他擦臉、倒水......還有擁抱。
祁盛之覺得自己過去可能對越飛螢有太深的成見,總覺得她不是在算計他,就是在覬覦他。
事實證明,她並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