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很快進入了十二月份。
魔都的氣溫越來越低,讓人隻想縮在被窩裡繼續貪戀那更多的溫暖。
然而或許是臨近年底,無論是即將到來的諸多節日,亦或者是各大公司要衝年關,魔都的氣氛反倒是更熱鬨了一些。
特彆是對於顧裡,今年是一個多事之秋的年份。
閨蜜開撕,感情破裂,父親去世,家業處於風雨飄搖之際。
而經過幾個月時間的衝刷,她也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並儘力去接手這個爛攤子。
顧裡家老宅。
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回來過的顧裡今天再一次回來了。
顧延勝下葬的那天,她在老爹的墳前跟老媽林依蘭大吵了一架,將二十多年溫情的母女關係撕破後,她就離開了這個家。
在那天的葬禮上,林依蘭指責她說要不是她催老爹一定要趕到生日會,老爹也不至於在高架上開快車出了車禍。
雖然當時顧裡跟林依蘭吵架時回懟了過去,但是要說她心裡沒有自責也是不可能的。
逃離顧家老宅,是因為她一看到這個家,心中就會湧起強烈的愧疚感。
那種因為自己而造成如今局麵的愧疚,在此刻走進老宅時達到了最高峰。
現在已經是傍晚,家裡冷冷清清,顧裡上了二樓後驀然發現林依蘭正坐在客廳吃飯。
客廳裡沒開頂燈,柔和的壁燈光芒在周圍玻璃的折射下將屋子依舊照耀得亮堂。
隻是這暖黃的燈光如今並不再暖,反倒更映襯了些許清冷。
“顧裡?”
雖然隻有一個人吃飯,但桌上的四菜一湯卻沒含糊。
林依蘭聽見動靜後抬起頭,驚訝地叫了一聲。
顧裡經過餐桌的腳步頓住,倔強的目光依舊沒有看向這位曾經以為是親媽,如今發現隻是養母的母親。
隻是她的聲音卻不由自主地放輕道:“我回來找一些文件。”
在顧延勝車禍前,她一直和這位老媽關係十分親密,兩人雖然是母女關係,但由於沒有生活的壓力,再加上兩人都喜歡奢侈品,所以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偶爾的吵鬨鬥嘴,更有種姐妹間的感覺。
可惜如今,風雲變幻,一切都已隨著親爹的下葬而逝去。
林依蘭回過頭來,看著桌上的飯菜輕聲道:“都在你父親的書房裡,我沒有動過。”
時隔幾個月,兩人的交流都顯得生疏了很多,像是生鏽的齒輪,“咯吱”作響的聲音在母女心中響起。
難受,卻又無奈。
顧裡點點頭,便向書房走去。
但剛經過林依蘭走了幾步時,她又忽地頓住腳步,臉上麵色掙紮幾次後終於一隻手撐住餐桌,聲音乾澀地開口:
“你介意我和你一起吃飯嗎?”
一向以女王姿態昂著頭示人的顧裡其實是主動低頭最多的人。
無論是麵對南湘、林蕭、唐宛如,爭吵過後她都會主動低頭,那麵對養母林依蘭,她也能這樣做到。
畢竟她說是女王,實際上她才是需要情感依賴的一方。
哦,對顧源不用,男朋友顧源會比她更快地光速滑跪。
聽見顧裡的話,同樣對這種氛圍感到難受的林依蘭立馬欣喜地點點頭。
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怎麼可能真的就願意這麼斷了關係呢?
……
另一邊,在這個十二月初,簡溪終於再次回到了浦西的家中。
一進門,不出他所料,家裡這段時間二女應該來過。
房間也沒怎麼落灰,冰箱裡還放了很多菜。
不過今天他回來的時候家裡是沒人的,看樣子二女如今也漸漸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可以稍作習慣,但不能真的完全習慣!
不然還要他乾嘛?
所以狗男人這次便回來了。
可惜,今天似乎運氣不好,沒有碰到二女。
簡單收拾了一下心情,簡溪便從冰箱裡拿了一些菜開始準備晚飯,來都來了,總不能見沒人就直接走吧?
那也顯得太寒磣了點,自己又不是沒女人就不過日子了。
就在他正在做菜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一看是南湘打來的電話,狗男人就忍不住想笑。
“喂,有什麼事?”
“簡溪你是不是故意的,這些動作是舞嗎?跳這種東西配上那些音樂也太……太,太惡心了吧?”
電話一接通,簡溪剛打了個招呼,對麵的南湘就連珠炮式地對他吼道。
“怎麼不是舞了?”狗男人笑嘻嘻道,“你就說這些動作看起來是不是很精神,很帶勁?”
頓了頓,他又繼續補充道:“是不是也不下流,也不賣騷?這不正能量嗎?”
“……”
電話裡,南湘被他這話噎了一下,隨即又有些氣急敗壞道:“可是……可是這種東西有什麼用?拍這種視頻不是純惡心人嗎?”
“你沒拍你怎麼知道就惡心了?”
簡溪話語一冷:“你好好學就是了,過幾天我要來檢查的。”
說完之後他就掛斷了電話繼續做菜。
之前他給南湘錄了個小樣,要說搖子的舞其實並不惡心,主要是配上那些土嗨的DJ之後,就會顯得十分雷人又帶感。
而最讓南湘受不了的就是這些音樂。
她身為藝術生,還拿了不少獎,自詡為有品味的人,想來就算是在網上跳舞也會拍得優雅一點,哪曾想簡溪給她扔過去的腳本個個土到極致。
除了動作,音樂外,還有那些環境,妝造這些,看得她都生理不適了。
她簡直都難以置信簡溪這王八蛋也是跟她同樣是在魔都大學畢業的藝術生。
學了這麼多年,就鼓搗出了這麼個玩意兒?
對此,簡溪的回答是:“藝術嘛,有陽春白雪也有下裡巴人,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藝術就是好藝術!”
“這玩意兒人民群眾會喜歡看?”
“網民也是人民,能笑不就行了?”
又不是春晚,難不成還要搞點教育意義的東西?
所以哪怕南湘是萬般不情願,但是簡溪也必須要她照做,之前已經哭過一回,再哭可就沒有意義了,隻會顯得廉價而已。
嗯,雖然當時是狗男人故意的,但沒關係,自己又不是不給工資。
家中,差不多等到外麵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後,簡溪開始了收尾工作。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動靜,伴隨著鑰匙轉動聲,房門被打開有人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