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_娘娘彆回頭,臣是陛下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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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薛忠也太慘了,所謂生不如死,說得便是這般吧。”

透過菱形花紋的鏤空車窗,看著遠處獵場上,上身被剝光,渾身血痕,插滿鋼針,皮肉外翻的薛忠。

雨淮安不由得感歎一聲。

東、西廠的酷刑一脈相承,嚴苛無比,而劉謹作為從基層乾上來的大太監,親自施刑,更加殘酷暴戾。

好歹對方也是蘇青青的師父,又與自家廠公有舊,雨淮安不忍再看,拉上了車簾。

卻在這時——

丹田小腹之處,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舒暖。

“嘶——”

雨淮安不由得眯起眼睛。

不過話說回來

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對勁!

雨淮安微微睜開雙眼,看著車座下,不斷捂嘴咳嗽的祺貴人。

也是有些驚呆了!

“祺娘娘你”

“閉閉嘴吧你!咳咳咳咳”

仿佛是感染了重感冒,祺貴人咽了口唾沫,咳嗽不斷,但小臉的表情,卻是依然桀驁:

“萬貴妃受得,本宮受不得?”

“可以的,臣第一眼見到祺娘娘,就知道你是萬中無一的奇才。”

雨淮安隻能豎起大拇指。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萬貴妃的聲音:“哎呀,小安子!方才本宮打了會盹兒,青青這丫頭騎著那頭怪鳥,跑到獵場上去了!”

我天!

她不會做出什麼傻事吧譬如

以命要挾,讓夏皇放了薛忠?

雨淮安越想越感不妙。

當即站起身子,便準備下車。

卻是發現了什麼。

還沒乾淨誒。

“小天才。”

他輕輕喚了一聲旁邊發呆的小傲嬌。

“嗯?”

祺貴人這才從某種情緒中緩了過來,揚起一張滿是淚花的小臉。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費可恥。”

雨淮安很嚴肅的說道。

由於情況緊急,他生平第一次,強行摁住了這位聖女娘娘,綴滿朱釵的可愛小腦瓜

天牧圍場以北的跑馬場上。

帝國四大禁軍嚴陣以待。

天子親軍“禦龍直”更是手持神機弩,列陣在後,神色緊繃,不敢有一絲怠慢。

甚至還能在人群中,隱約瞥見一些身穿天青色道服,梳著道髻,器宇不凡的青年男女。

赫然便是鎮異司的精英。

與眾侍衛一樣,他們亦是手持各類造型奇異的法器,全神戒備著四周。

整個局麵看上去,極其緊繃,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此刻。

隊伍的最前排。

一眾扈從大臣,皇子皇女,圍繞在夏皇身側,對著高台上受刑的薛忠,怒聲唾罵著。

“好了好了,諸位愛卿、皇兒。”

夏皇忽然擺了擺手,示意噤聲,而後親自走上前去,來到了薛忠的身前。

此刻的前朝苑正薛忠,在劉謹的針刑下,已然是奄奄一息,吐血不止。

一頭白發淩亂垂下,遮住了本來的麵目。

“睿王!你這個弑君叛國之逆賊!你有何麵目去麵見大夏曆代先皇!”

薛忠緊咬牙關,竭儘最後的力氣唾罵道。

“朕有何麵目麵見先皇?薛愛卿,你這話朕很不認可。”

元泰帝蘇無道神色慍怒的上前一步,“也罷!今日當著眾位大臣的麵,朕便與伱敞開聊一聊——”

“朕與厲宗蘇炎!誰,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之人!”

聽到“蘇炎”二字。

身後群臣皆是露出戚戚之色。

夏皇虎目暴睜,厲聲道:“蘇炎此人好大喜功,不惜民力,胡作非為,在任期間,多次修改太祖定下的《武律》,削弱聖武院,肆意捕殺武林罪裔,導致朝廷與武林相安無事近二百年的格局被打破!”

“對內!其人更是暴戾無常,專殺皇室親族,他利用前朝廠衛,製造種種血案,朕的一眾皇兄,全都無一幸免!就連先皇後所出的幾位嫡子,都離奇失蹤!”

“這之中有些案件,雖至今沒有定論,但滿朝文武心知肚明,蘇炎絕對脫不了乾係!”

說到這,或許觸及了某種傷心往事,夏皇亦是虎目通紅,悲嚎道:

“同輩皇子之中,朕之所以能活到最後!並非是朕比其他皇兄高明!而是因為蘇炎將朕當作沒有任何威脅的取樂玩物!”

“薛忠!你這愚忠的狗奴才!動動你的豬腦想一想!”

“朕為何能在二十五年前那場宮變中,以一介無權無勢的閒王身份,披荊斬棘,肅清皇城,登臨這天子寶座?”

“不止是在場的諸位愛卿,宗務院的長老”

“就連那位幽居塔林的皇祖母,她都撐朕啊!”

“所以!你們這幫天殺的前朝遺老,憑什麼質疑朕!?”

“朕測你們馬!你們憑什麼!嗯?說話啊!”

積攢了多年的情緒,一朝爆發,夏皇一字一句,歇斯底裡。

形態癲狂,宛如粗鄙的市井莽漢,毫無昔日威武雍容的天子氣度。

與此同時。

獵場上,一眾朝廷高官,亦是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比四公主還小幾歲的,麗妃所出的小皇子蘇哲,平日裡哪裡見過父皇這個模樣,頓時被嚇哭了。

聽主上提及往事,劉謹亦是神色悲戚,暫時停止了施刑。

“不對”

“先皇不對,陛下他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至少老臣初遇陛下時,他溫文儒雅,禮賢下士,對族內兄弟,亦是友愛照顧”

“他跟秀皇後更是珠聯璧合,感情甚篤!”

“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後來這樣呢?”

刑台上,被五花大綁的薛忠亦是老淚縱橫的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神色陡然變得激動,大喊道:

“是了!陛下他說過!他被宗務院一口枯井裡的厲鬼下了降頭!”

“蘇無道!你狼子野心!那個厲鬼一定跟你有關!”

聽了這話。

夏皇與劉謹對望一眼,俱是臉色大變。

“聒噪!給咱家去死!”

劉謹目光陰冷,掏出一枚鋒銳無匹的“苦陰針”,硬生生的紮入薛忠的太陽穴上!

嗤!

隨著一蓬鮮血飆出,薛忠嗷嗷狂叫,宛如瘋犬一般。

“陛下,您且回去歇息,此賊交由老臣帶回詔獄處置!”

劉謹目露殺機道:“臣有九種辦法!讓他生不如死!九種!”

“也好,有勞愛卿了。”

夏皇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瘋魔中的薛忠,又拍了拍家奴的肩膀,輕聲道:“阿謹,朕算是明白了,永遠值得朕信賴的,隻有你啊!”

“陛下,您真的”

聽了這話,劉謹眼底泛起熱淚,正要拍上一句馬屁。

卻聽麵前的薛忠再次嚎啕大叫道:

“蘇無道!當初你答應過咱們這一批老臣,要讓先皇遺孀們得以善終!你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你堪為大夏皇族之恥!”

“秀皇後是你的皇嫂!她大愛無雙,母儀天下!當初若非她護著你!你早就死在深宮中了!”

“而你!非但不感恩,反將她殘忍殺害,身首分離,不得全屍!你如此絕情絕義,也難怪”

“難怪明月皇後會離開你!哈哈哈哈!她一代賢後,如何甘心配你這篡逆賊子!”

聽得這一係列的質問。

原打算離去的夏皇,忽然嘴角泛起冷笑。

他目光陰翳的看著已然有些神誌不清的前朝遺老,以內力傳音入耳道:

“薛忠,朕為了這個皇位,的確做了很多嗯,不是那麼光采的事情。”

“但是。”

“朕要告訴你一件,讓你在黃泉路上都不得安生的秘密”

“秀皇後,朕那位神通廣大,善良美麗的皇嫂,她啊”

“是被你忠於的蘇炎,親手割下頭顱的,哈哈哈哈,諷刺麼?好笑麼?”

看著瞳孔瞪大,麵如死灰,整個人徹底失去生命精氣的前朝老臣。

夏皇蘇無道嘴角的笑意,愈發的燦爛了。

他感覺二十五年前,登臨皇位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麼開懷過。

“薛伯伯!”

就在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獵場人眾人一陣嘩然。

紛紛朝後方看去。

便是見到一名身穿金色長裙的嬌美少女,騎著一頭似鷹非鷹的怪鳥,從天而降!

“是四殿下!”

“噫,四公主她怎麼現在才到?難道方才沒跟咱們一起狩獵麼?”

“哪有!四殿下方才隨著萬娘娘,去龍鳳天池觀覽了!”

群臣議論紛紛著。

“青青,你怎麼來了?朕不是讓鎮異司的人,護送你們回宮了麼?萬娘娘呢?”

看著小女兒出現,夏皇微微皺眉道。

“父皇!求您看在青青的麵子上,饒薛伯伯一命!他他是青青的師父!”

蘇青青“撲通”一下跪在了父皇的麵前。

“哎,四殿下啊”

薛忠亦是老眼含淚,隨即看向一旁的老太監,怒聲道:“劉謹!沒膽殺了老夫麼!?東廠到了元泰朝,淪落到你這等鼠輩當權了麼?”

“老匹夫,你休得用激將法。”

劉謹陰笑著道:“咱們待會去了詔獄,有的是你受的。”

“哎唷!雨愛卿!雨愛卿你來得正好!”

瞥見那位長身如玉,身披蟒袍的年輕俊才的身影,出現在獵場門口,夏皇神色欣喜,大聲道:“快!將公主殿下帶回去好好歇息!”

“臣遵旨!”

雨淮安本來就是來尋蘇青青的,當即一個閃現,來到後者身側,輕聲道:“殿下,咱們回宮吧,臣有個大寶貝想給殿下看看!”

說罷,朝著身後跟來的祺貴人使了個眼色,將小公主強行帶離了現場。

眼見蘇青青走遠。

雨淮安又瞥了一眼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薛忠。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就這麼匆匆一眼。

這老登竟然賴上了他!

“哼!這位西廠的新任副督!你好淩厲的身手啊!”

薛忠啐了一口血水,惡狠狠的道:“若非是小瞧了你,被你一身絕世技藝擺了一道,早在龍鳳天池,鎮異司的人趕到之前,老夫便殺了萬貴妃和這小公主!以告慰先皇!”

啊?他在說什麼逼話?

雨淮安愣了一瞬。

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這老哥,是想用最後的生命,順手幫他在夏皇麵前,爭個大功啊!

最新果然,一旁的夏皇一聽這話,一臉驚喜的道:“嘖嘖,真沒想到雨愛卿,野路子的出身,不僅武功獨具特色,竟還會鎮殺邪祟?果真是天縱奇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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