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7月。
北影,籃球場。
嘭嘭。
火熱的身影揮汗如雨,健壯的身體運球如飛。
猛地跳起,來了一個勾手,滯空。
嚓!
球入袋。
“有人找我,有點事,你們玩。”
沈三通招呼一聲,走到球場外,脫掉白色的汗衫,露出精壯的肌肉。
“給口水。”
從觀戰的江依燕,後世的江大建築師手裡接過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跑獎回來了,獎金夠不夠路費?”見邢愛那和寧昊兩口子來了,沈三通笑問。
“去你的,你就篤定沒有什麼獎。”邢愛那笑罵。
“《香火》是一部好片,一部好的劇情片故事片。”沈三通漱了漱口,評價道。
《香火》的大致劇情是:
一個破廟裡生活落魄,形容猥瑣的孤獨的年輕和尚。
時值年關,和尚賴以生存的佛像塌了,為了修葺佛像,他開始了漫長的籌錢旅程。
“好片為什麼不得獎?”寧昊好奇。
導演拍片上電影節,怎可能沒有期待。
結果,就幾個野雞獎。
也就是電影節組織方報銷路費,否則真沒錢跑。
“部門間的推諉,拆遷,發展中的問題,拜托,這都是現代社會的議題。”
沈三通笑了笑:“你看看賈科長、婁燁這些人弄的電影,就不能有任何現代化的痕跡,在外國評委眼裡,你,我,我們,也配談論現代問題?”
“獲獎,你就要迎合彆人眼裡的那個,也就是《小武》那樣的。”
“我甚至可以預言,現如今那些獲獎的第六代導演,他們總會探討一些現代的議題。”
“有些像你的《香火》那樣,有些是後現代,比如同性、金融詐騙之類的,我可以肯定的說,原來捧他們的人,立刻會拋棄他們。”
什麼?
有發展的問題,有後現代化的問題,有城市化發展帶來的一些文化衝擊......
你有這些,你還是那個貧窮、落後、醜陋的......
我們眼中的那個你嗎。
之前那些買片的,放在藝術院線長線放映的,哪怕拍的再好,角度再刁鑽,甚至很黑,很迎合了,也不行。
因為探討這些問題本身,就意味著構造的某些印象的破滅。
“你要是想搞文藝片,可以學學賈科長,他是真正的文藝片電影商人,很懂這些,他拍的電影,賺大了。”
沈三通講了講文藝片獲獎的關鍵。
人家買片,隻買這種,想賣就要有賣的樣子,不要扭扭捏捏。
“不愧是導演係最特立獨行的學生。”
邢愛那見寧昊麵色有些不好看,趕緊岔開話題:“聽說,你有一部片子?”
“是的,喜劇片,商業片。”沈三通點了點頭。
他是重生而來的。
前世因為家裡關係,他父母在山影工作,不是很大的領導,但也有一些關係,想讓他學影視製作方麵。
沈三通不是很喜歡,他喜歡土木工程。
土木工程!
這四個字,聽聽。
有一種男人浪漫的感覺,就好像路上看到了一支筆直的樹枝。
不拿來玩耍一下,就好像不對勁。
所以,報了土木工程。
正好趕上了這個行業的大擴張,也算見過吃過玩過。
有一天,捏腳勁大了,一下子沒緩過來,抽了。
睜開眼,回到了01年,高三上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