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通看向劉曄:“我要給你的陸劍雄加戲。”
“讓陸劍雄貫穿劇情的始終,隻是沒有感情戲。”
“薑淑雲會死,但是陸劍雄會帶著一顆子彈殼,在萬人坑中幸存下來。”
“在電影正片裡,他也會死去。”
“但電影結束後彩蛋部分,給出他活了下來。解放後,踏上建設邊疆的旅途。”
“彩蛋會介紹,陸劍雄活下來後的經曆。”
“在家國沉淪的絕望之下,去了延安,在一次次戰鬥中奮勇殺敵,為在南京死去的人,向鬼子索命。”
“這部戲是黑白色彩,我想要在最後有個彩色鏡頭,邊疆紅日初升的太陽。”
“對應我們腳下的土地走向光明,國家迎來了光明。”
沈三通強調道:“陸劍雄這個人物的安排,是和現實曆史呼應。”
“大屠殺是發生了,但是中華沒有滅,從低穀走了出來。”
“大屠殺五年後,42年,本子隻能龜縮在碉堡,侵略野心完全破產。”
“而37年到07年,七十年的時間,我們中華民族更是從深淵中走出,前途、命運無限光明。”
“一個偉大的文明,一個偉大的民族,不是強大時上升期多麼煊赫,多麼風光,而是可以從每一次低穀中走出來!”
“毫無疑問我們中華文明是偉大的民族!”
劉曄道:“導演,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說的太好了!”
範偉也表態道:“說的好,我們是偉大的民族啊!”
陸釧執導的時候,劇組情緒非常消極,尤其是中方團隊。
日方嘻嘻哈哈,不受影響。
沈三通將主創積極性調動了起來。
《南京》原版最大問題是本子視角一以貫之,有血有肉,突出人性,還有懺悔,中方視角細碎。
改動針對這兩個,把角川視角打散,陸劍雄視角貫穿始終。
其他方麵不做改動。
原版“小妹”的一段越劇小曲明顯敵不過日軍鼓點陣陣的跳喪舞,打著麻將的金陵女子更無法匹敵跳著“田樂能”的日本男人。
這種對比不對,女對男,心態上把本子擺在了強勢地位,擺在了雄性地位。
沈三通很不喜歡這種心態。
本子是在上升期,遇到了中華民族的下墜期,還是西方聯合撕咬的近代史低穀。
換個上升期,哪怕是封建王朝的中前期,也能把窮鬼帝國主義的本子湊出屎。
不能因為暫時的失敗,把整個民族原罪化。
上升期的野蠻,也許能暫時戰勝下墜期的文明,撕下一塊肉來,但不可能永遠勝利。
但是背景是大屠殺,哪怕本子是趁虛而入,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沈三通沒做改動,記住這種感覺。
撕裂般的痛苦。
現代人要做的是絕不讓曆史重演。
原版把懺悔刪掉的話,放眼影視行業,水平、立場沒太大問題。
甚至能說的上正劇。
就算不刪掉,也是很好的反麵老師。
不從正常人角度看,原版在文藝領域,已經很難得。
《南京》劇組拍攝進度越發順利。
11月28日。
提前結束天津戲份,轉戰長春。
陸釧為這部戲付出很多。
斥資3000多萬,耗時半年在長春農安縣龍王鄉太平池搭建起一座“南京城”,複原出800畝的廢墟城池。
影片中的新華門、教堂、金陵女子學校等重要場景均包含其中。
設計圖紙中曾經的南京城結構、大小比例、房屋位置等均被清晰標明。
選擇在長春而非南京搭建,是因為70年前的南京冬季氣候寒冷,還有雪景,景觀和東北相似。
影片拍攝周期長,當南京氣候轉暖周圍景色變綠後,會影響片中場景需要呈現的肅殺氣息。
陸釧回來了,盯著沈三通:“我不能讓你把我的戲毀了。”
挺尷尬。
劇組離開他之後,運作的更好。
他也不敢聲張,《尋槍》時候他是新人,要是現在傳出去劇組被沈三通奪權,丟死人。
沈三通道:“你不給日軍找人性,我扭頭就走。”
陸釧後續拍鬼吹燈,鴻門宴,能看出來,和賈章科、漏液不一樣。
就說原版《南京》,電影開始時,鏡頭分彆給了日軍攻城和**內訌,是紀錄片風格的電影。
劉燁扮演的陸劍雄就義時,突然高喊“中國不會亡”,陸釧煽了一把情。
江依燕扮演的小江等人自告奮勇去給日軍當慰安婦那場戲,煽情更是不遺餘力。
說明陸釧自己代入了,沒法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