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王府中,那氣氛就像一鍋即將燒開卻又憋著股勁的水,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巍峨的宮殿像個沉默的大怪物,高大的廊柱呆呆地杵在那裡,仿佛也在琢磨著這場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炸了的風波。
陽光費勁巴拉地透過厚厚的雲層,灑下那麼幾縷有氣無力的光,可怎麼也趕不走這壓得人心裡發慌的壓抑氣息。
庭院裡的花草被微風撩撥得輕輕晃悠,可那模樣就跟霜打了似的,軟塌塌的。
就跟李奉祠這會兒,七上八下的心情一個樣。
此時天空越發陰沉,烏雲如墨般翻滾湧動。
仿佛一個巨大的黑鍋倒扣在晉王府上空,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偶爾有幾隻飛鳥匆匆掠過,似在躲避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也如同李奉祠此刻想要逃避朱棡怒火的心。
李奉祠耷拉著腦袋站在一邊,兩隻手跟抽了風似的微微哆嗦著。
他那眼神一會飄到這裡,一會飄到那裡。
心裡頭就跟被大風刮過的湖麵似的,亂得不行。
李奉祠時不時還偷偷瞄一眼,端坐在上頭的朱棡。
每回眼神一撞上,他這心裡就跟被人猛地揪了一把。
李奉祠心裡頭嘀咕著:“哎呀媽呀,殿下這火冒三丈的,我這回可懸了。
可家裡那亂攤子可怎麼整啊?
家族裡現在是亂得一塌糊塗,各分支為了那點家當和權力,爭得臉紅脖子粗。
老一輩掌事的一走,小年輕的又頂不起來,整個家就跟沒了頭的蒼蠅似的瞎撲騰。
我要是能在王府裡,升個一官半職的。
說不定還能回去鎮住場子,把這亂局給收拾嘍。”
朱棡那臉黑得跟要下暴雨的天似的,那股子壓抑勁,讓李奉祠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他皺著眉頭,倆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裡頭好像有兩團火在燒。
其實朱棡這火,也不單單是為了李奉祠這檔子事。
最近王府裡的事情多了去了,四麵八方的麻煩一個接著一個,他這心早就累得不行了。
李奉祠這事,就跟在一根緊繃的弦上又狠狠彈了一下,那火騰地就上來了。
朱棡心裡頭也犯愁啊,他知道自己當這個家,就得把這公道和規矩給立住了,哪怕彆人不樂意。
可看著下麵這些人不爭氣的樣字,朱棡這心裡又急又氣。
“哼,王府裡要升官,那得靠真本事和實在功勞,可不是靠關係!”
朱棡這一嗓子,跟打雷似的在大殿中嗡嗡響,震得李奉祠耳朵直嗡嗡。
隻見他氣得一拍扶手,那結實的檀木扶手,都跟著顫了三顫。
“你這麼瞎搞,要是孤王不管的話,王府非得亂成一鍋粥不可!”
李奉祠趕忙說道:“殿下,屬下實在是走投無路啊。
家族如今這般混亂,屬下若不能謀得晉升,又如何有能力去平息家族紛爭呢?”
朱棡怒目而視,“荒謬!
你以為靠歪門邪道就能解決問題?
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朱棡這一吼,殿外頭忽地刮起一陣風。
把院子裡的樹吹得沙沙響,就好像也在跟著瞎著急。
樹葉稀裡嘩啦地往下掉,就跟李奉祠心裡頭,那點慌亂和沒招沒落一個樣。
李奉祠腦門上冒出一層細汗,在光底下一閃一閃的。
他聲音都打著顫說:“殿下,我這也是沒法子啊。
家裡頭亂成這樣,我就想給家裡找點出路。”
他這聲音帶著哭腔,就跟走投無路的孩子求大人幫忙似的。
可他心裡頭也知道,自己這事兒辦得不對,可實在是沒招了啊!
李奉祠不自覺地搓著手,身子往前探了探。
好像想跟朱棡解釋解釋,可一瞅見朱棡那嚇人的眼神,他又縮了回去。
隻見李奉祠那臉白得跟冬天的雪似的,一點血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