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剛剛刺破黑夜,將第一縷光線灑在應天府那宏偉壯觀的宮殿建築群上。
朱紅色的宮牆在晨曦的映照下,泛著古樸而莊重的光澤,仿佛在訴說著大明王朝的威嚴與輝煌。
朝堂之上,巨大的盤龍柱高高聳立。
那雕刻精細的龍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掙脫柱子的束縛,騰飛而起。
殿內的空氣略顯沉悶,儘管幾扇雕花的窗戶已被打開。
可那絲絲縷縷透進來的微風,卻依舊驅散不了這凝重的氣氛。
新任禮部尚書李叔正原本那還算平和的麵容,此刻卻像是被一層厚厚的烏雲給嚴嚴實實地籠罩了起來。
那股濃濃的不悅之色,簡直能擰出水來。
隻見他兩道眉毛高高地挑起,就如同兩把銳利的劍直插雲霄。
那眼睛更是瞪得老大,仿佛是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大逆不道的話語,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蹦出來了。
李叔正猛地從鼻腔裡哼出一聲,那聲音頗為響亮。
在這寂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朝堂之上。
瞬間就如同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激起層層漣漪。
引得不少人紛紛側目,眼神中帶著好奇與疑惑。
隨後李叔正像是被激怒的公牛一般,猛地扭過頭去。
他對著身旁同僚一邊揮舞著手中那象征著身份與職責的朝笏,一邊帶著明顯的不滿,扯著嗓子大聲說道:“哼!這晉王殿下可真是年輕氣盛啊,全然不知天高地厚!
這財政之事,向來那可是有祖宗定下的規矩。
那可是曆經了多少代的斟酌與考量,哪能這般輕易就說改就改呀?”
李叔正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差點飛濺出來。
“若是開了時間,還不得亂了套?
咱這朝堂的規矩,那可是華夏的祖宗們曆經無數代,嘔心瀝血才定下的。
那是咱大明的根基所在,豈能隨意踐踏?
哼,我看這晉王殿下就是想得太簡單了。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敢在這朝堂上大放厥詞,真當這朝堂之事是小孩子過家家呢!”
說罷李叔正還極為不屑地搖了搖頭,那神情仿佛已經預見了朱棡的辦法,將會帶來如洪水猛獸般的諸多麻煩。
能把這大明的朝堂,攪得個天翻地覆。
與此同時,李叔正的身體也跟著微微晃動起來。
他一邊晃著,一邊還不停地用手中的朝笏在地上重重地頓了幾下。
似乎李叔正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話語中的那股子氣勢更加磅礴,更加能表達出他心中的憤懣之情。
朱棡見狀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他心裡清楚,這李叔正可不是個好惹的主。
早在李叔正擔任監察禦史奉使嶺南期間,就曾經為被彈劾的知府據理力爭、辨白冤屈。
為了這件事情,他還鐵麵無私地治了一名府吏誣告之罪,在官場中也算是個有脾氣、有原則的人物。
可朱棡轉念一想,這位洪武十三年底剛返回應天府的禮部尚書,過不了多久又就要卒於任上了。
自己又何必與一個將死之人,過多計較對方言語上的冒犯呢?
想到這裡,朱棡暗暗歎了口氣,默默壓下了心中那一絲不快。
相比之下剛剛守喪完畢,便被朱元璋重新啟用的新任兵部尚書唐鐸,則露出了一臉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