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斑駁地灑在太原晉王府那寬敞無比的議事廳裡。
給這滿室的莊重,又添了幾分融融的暖意。
眾人陸陸續續地趕來,不多時便已齊聚一堂。
眾人圍坐在那古樸大氣的議事廳裡,朱棡身著一襲錦袍,端坐在主位之上。
他先是微微挺直了脊背,那身姿仿若蒼鬆一般挺拔。
瞬間一股強大的氣場,自朱棡身上彌漫開來。
那是一種久居上位者曆經歲月沉澱,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威嚴。
在場眾人隻覺心頭一凜,下意識都收斂起了幾分隨意。
坐姿愈發端正,神色間滿是恭敬。
隻見朱棡麵色鄭重其事,深邃的眼眸緩緩掃過眾人。
隨後他輕輕清了清嗓子,這才緩緩開口說道:“諸位先生,今日把大家夥找來。
想必各位心裡,也都跟明鏡兒似的。
此次商稅調整,那可是乾係重大啊!
這事兒辦好了,咱山西的商業那必能如那春日繁花,愈發繁榮昌盛。
咱大明的國庫也能日益充盈,有了銀子,諸多利民之事方可大展拳腳呐。
可要是辦砸了,那後果……
哼!不堪設想呐!
所以咱們須得一起商議製定出,更為詳細的盈利評估標準和稅收優惠政策,
要讓那些個商人們都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曉自己該交多少稅,絕不能再似從前那般糊塗賬一堆。
也要讓商人們實實在在感受到,咱們這是在為大家著想,為這大明的商業長遠計呐。”
賬房先生們聽聞,紛紛點頭稱是。
一時間,廳裡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隨後眾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緊接著便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一位戴著眼鏡,看著頗為精明的賬房先生率先拱手站了出來,此人正是來自蒲州(後世的永濟)的展先生。
根據蒲州鄉俗:經商者以善於審時度勢、明辨物產而獲利。
因而他們經營商業,有一生中數次改變行業的,甚至一年中數次改變行業的。
但也有世世代代一種行業不變的,那就是鹽商。
明初蒲商業鹽,以經營淮鹽者居多。
朱棡那些生產白鹽的鹽場,就是依靠蒲州鹽商發展起來的。
如今商稅調整一事,他自然也就不能忽視來自蒲州的聲音了。
此時隻見那位展先生上前一步,恭敬地朝著朱棡一揖到地,隨後朗聲說道:“殿下,依在下之見,這盈利評估標準,可得細致到每一筆進出貨呀。
就好比那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綢緞鋪子,一匹綢緞一匹綢緞地算。
進了多少匹綢緞,進價幾何,這都得一一記錄在案呐。
再者賣了多少價錢,成本多少。
中間的損耗幾何,也都得有個明確無比的賬目。
如此這般,該交多少稅,那自然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呀。
省得以往總是含糊不清,商家們心裡頭整日揣著個小兔子,沒個底兒。
咱們收稅的時候也是麻煩不斷,今兒個扯皮,明兒個爭執的,可不利於咱這商業的安穩呐。”
朱棡微微點頭,眼中露出讚許之色。
他用手輕輕敲打著扶手,那節奏似是在為這一番言論打著節拍。
隻見朱棡笑著說道:“嗯,展先生此見甚是有理啊!
這細節之處確實關乎成敗,所謂‘天下大事,必作於細’嘛。
還望諸位都能暢所欲言,莫要有所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