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諸位貴妃的臉上投下班駁的光影,仿佛也在窺視著這暗流湧動的後宮局勢。
隻見永貴妃微微抬眸,蓮步輕移上前,儀態萬千地行了一禮。
那身姿宛如春日裡被微風拂動的垂柳,婀娜中透著一股子端莊勁兒。
她朱唇輕啟聲音沉穩,卻又似裹挾著冬日的寒霜,帶著幾分冷意。
“陛下,臣妾鬥膽進言。
臣妾以為,這後宮之重,恰如那巍峨宮牆,根基便在於規矩。
若無嚴謹周詳之規矩,即便姐妹們平日裡相處看似融洽和睦,實則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
若是哪天出了什麼差池,那可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後果不堪設想呀。”
永貴妃頓了頓微微側首,目光掃過眾人繼續說道:“臣妾向來秉持公正,謹遵宮規行事。
不敢說事事皆能讓眾人皆滿意,可這後宮諸事在臣妾的打理下,也算是井井有條,從未出過什麼大亂子。
陛下您想啊,這暫代皇後之責,那可是關乎後宮安穩。
往大了說,更是關乎朝廷顏麵呐。
自然得選那能嚴守規矩、公正處事之人才行呀,否則如何能服眾?
又如何能擔得起這後宮的千般事務呢?”
郭惠妃聽聞此言,心中暗自不滿。
那不滿就如同春日裡悄悄冒頭的雜草,在心底滋生蔓延開來。
可她的臉上卻依舊笑意盈盈,仿佛那盛開得正豔的牡丹,嬌豔卻又讓人瞧不出絲毫異樣。
隻見郭惠妃輕搖著手中的絲帕,蓮步緩緩上前,嬌聲說道:“永姐姐這話呀,乍一聽確實有理得很呢!
隻是這後宮之中姐妹們相處,若隻一味地講規矩,不講情分。
那可就像這寒冬臘月裡沒了炭火,少了些溫情呀。
姐妹們心裡若是不暢快,整日裡悶著委屈,又怎會真心實意去操持後宮之事呢?
依臣妾看,這情分也是極為重要的。”
永貴妃眉頭一蹙,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她旋即看向郭惠妃,語氣裡帶著幾分質問回道:“郭妹妹這話說得倒是輕巧,若人人都隻想著情分,全然不顧規矩,那這後宮還不亂了套?
到時候,今兒這個仗著情分求個特例,明兒那個又因著情分壞了規矩。
這後宮豈不成了那市井街巷,毫無體統可言了?
妹妹這般看重情分,莫不是日後想憑著情分隨意行事不成?”
郭惠妃麵上笑容一滯,卻很快又恢複如常。
她仍笑著說道:“永姐姐這是誤會妹妹了,妹妹不過是想著規矩固然重要,可情分也是能讓姐妹們齊心的呀。
哪有姐姐說的那般不堪呢?
姐姐莫要曲解了妹妹的意思才好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看似客客氣氣,可話語間卻暗藏機鋒。
那氣氛愈發緊張,恰似那暗流湧動的冰河。
表麵平靜無波,實則底下已是波濤洶湧,暗藏危機。
朱元璋坐在上首,看著兩位貴妃這般模樣,心中也是一陣無奈。
他微微皺眉,抬手擺了擺,沉聲說道:“好了,都莫要爭了,此事咱自會斟酌。
你們且先退下吧,讓皇後好好歇息。”
兩位貴妃這才收了話頭,恭敬伏了伏身,緩緩退了下去。
可那暗中的較勁,卻並未就此停止。
仿佛那埋下的種子,隻待一場春雨,便會生根發芽。
顯然在這後宮之中,又悄然埋下了更多看不見的紛爭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