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輕輕歎了口氣,像是要把滿心的憂慮,都隨著這口氣吐出似的。
隻見他緩緩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那動作仿佛要把積聚在腦中的繁雜思緒都揉散。
此時朱標的眼中滿是憂慮,恰似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沉沉籠罩,讓人看了便覺心頭也跟著壓抑起來。
“想要在鐵甲船上大量裝備三弟之前所說的‘佛郎機炮’和‘虎蹲炮’,采用蒸汽動力是目前惟一的解決方案。”
朱標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腦海中勾勒著鐵甲船裝備火炮的模樣。
“然而製造蒸汽機,談何容易?
那需要精密車床和鏜床,用於加工各種金屬部件。
可如今咱們大明的這些精密製造工具還遠遠不夠完善,根本無法滿足蒸汽機製造過程中那近乎苛刻的高精度加工需求。
這可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說著朱標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力感,仿佛一位在黑暗中摸索卻找不到出路的行者。
朱棡聞言身子猛地微微前傾,雙眉瞬間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
臉上的肌肉也跟著緊繃起來,仿佛一尊即將爆發的雕像。
他緊緊握著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那泛白的指節,就像朱棡此刻內心的焦慮與不甘,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大哥,這精密工具的研發,那可真是難如登天呐!”
朱棡一邊說著,一邊在原地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這艱難的局勢之上。
“不僅技術難度大得超乎想象,而且所需的花費更是個天文數字。
就拿工部之前幾次嘗試製造精密車床來說,光是購置試驗用的材料,那白花花的銀子就像流水一樣花出去了。
可結果呢?卻不儘人意啊!
如今國庫本就緊張得像被勒緊的錢袋,像這樣短期內難見成效,卻又不得不推進的項目。
實在是讓人為難,難啊!”
稍微頓了頓之後,他停下腳步,臉上滿是無奈,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這片刻的思考中耗儘。
隨即朱棡重重歎了口氣,繼續開口說道:“自從停止印製新的大額寶鈔後,國庫的財政狀況愈發艱難,就像那漏了底的水桶,怎麼補都補不上。
每年朝廷在農業工具製造、武器製造以及城牆修築等國防建設項目上,都得耗費大量銀兩,那可都是真金白銀往外流啊!
而如今大明的賦稅體係,根本就難以滿足如此龐大的開支。
沒辦法,隻能向民間富戶借貸。
這借了還,還了又借。
時間一長利滾利,朝廷的債務負擔越來越重。
就像一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戶部、兵部和工部,每年都至少得將三分之二的稅收款項,用來償還本息。
這財政赤字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再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喲!”
說話間他緩緩蹲下身子,似乎真的被這沉重的壓力,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朱標神色凝重地點點頭,伸手輕輕拍了拍朱棡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
那手掌仿佛帶著兄長的力量,傳遞著無聲的支持。
“三弟,麵臨如此巨大的財政壓力,去年父皇已經同意了你提出的一個類似‘集富助國’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