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燭火明明暗暗。
光影在牆壁上如鬼魅般詭譎舞動,恰似無數雙窺視的幽眸,令這一方天地都籠上了一層神秘而壓抑的氣息。
四周的書架,似沉默的衛士,靜靜佇立。
卻又好似暗藏著無形的壓力,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那幅山河社稷圖,在昏黃光線的映照下,愈發顯得神秘而沉重。
仿佛正以一種俯瞰蒼生的姿態,冷眼旁觀著這一場即將上演的風雲變幻。
此刻朱元璋陰沉著臉,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凜冽氣息,端坐在龍椅之上。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冷冷掃向下方眾人,心中也被這錯綜複雜的局勢攪得如翻江倒海一般。
不多時便見徐麟腳步踉蹡、神色倉皇,端著木盒,一頭闖入禦書房。
他麵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仿佛身後有索命的惡鬼正緊追不舍。
“撲通”一聲,徐麟重重跪地。
膝蓋撞擊地麵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禦書房裡格外刺耳,濺起的灰塵在微光中肆意飛舞。
“陛下,卑職辦事不力,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徐麟聲音顫抖得如同秋風中飄零的殘葉,帶著哭腔的話語裡,滿是無儘的恐懼與悔恨。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恰似篩糠一般。
雙手更是死死地抓著地麵,指節泛白。
仿佛徐麟要將自己的靈魂,都嵌入冰冷的地磚中,以求能稍稍減輕內心的罪責。
朱元璋見狀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來。
“啪”的一聲,他的雙手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桌上的筆墨硯台紛紛跳動。
隻見朱元璋雙眼圓睜,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猶如實質。
他的手指如利刃般直指向徐麟,聲若雷霆般炸響。
“那些威逼薑永明的人是何模樣,你都未問清楚,便貿然將人斬殺。
徐麟,你究竟居心何在?
如此莽撞行事,將我大明律法置於何地?將朕的旨意置於何地?”
朱元璋的聲音在空曠的禦書房內久久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此時的朱元璋,心中既是對徐麟辦事不力的失望與憤怒,更是對局勢失控的深深擔憂。
他表麵上聲色俱厲地斥責著徐麟,暗中卻不著痕跡地留意著一旁的朱標和朱棡。
朱元璋期望能從兒子們的反應中找到應對之策,同時也在暗暗考驗著他們的能力與心性。
徐麟伏地顫抖,身軀如風中殘葉,眼中滿是悔恨與恐懼的淚水。
他嘴唇哆嗦著,猶豫再三。
終於他帶著哭腔,將實情道出。
“陛下,卑職實有難言之隱啊!
數月前,家中突收一封匿名信。”
徐麟頓了頓,仿佛回憶起那封信的內容。
他臉上的恐懼之色更濃,身子也不自覺地蜷縮得更緊。
“信中措辭狠厲,不但附上了妻兒日常出行的詳細行蹤,甚至還描繪了種種對妻兒不利的殘忍場景。
這些人威脅卑職,若不按他們的要求儘快結案,便會讓妻兒老小性命不保。”
徐麟說著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滴在地上,洇濕了一小片地磚。
“陛下有所不知,卑職出身貧寒。
自幼卑職父母雙亡,一路靠著自己的打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