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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我來找你】
八中的早晨,和往日一樣。
早晨的上課鈴響了之後,操場上就已經一片空曠了。
一排排教室裡,有的傳來了讀書的聲音,有的則看著偶爾有個把調皮搗蛋的被轟出來站在教室門口走廊。
陳諾搖搖晃晃的走在老校區的操場上,看著一個教室門口正在罰站的男生,忍不住笑了一下。
記得……自己兩年前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就是因為答不上數學題而被轟出來在門口罰站了。
投過去一束“好漢保重”的眼神,陳諾施施然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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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要複讀?”
劉打工人,不,準確的說現在已經是教務處的劉主任了,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聽完了陳諾說明來意後,目瞪口呆。
腦瓜子裡轉了好一會兒,才皺眉道:“這個……”
“辦不了麼?”陳諾問道。。
“不,不是辦不了。”劉打工人哪裡肯得罪陳諾?他已經隱隱的知道了,自己的這個主任的位置,都還是陳諾當初背後幫忙使勁了的。
換句話說,眼前這個少年,那是自己事業上的貴人來的。
何況,就算是陳諾當初也是找人幫忙,不是他自己的本事……那做人也不能忘本不是?
這份天大的人情得還的。
“我的意思是,那個……孫校長不是……你怎麼不去找孫校長?”劉昂看陳諾。
你們翁婿之間,這點小事情,還不是孫校長一句話的事兒啊。
陳諾哪裡敢去找老孫?
話說老孫到現在,應該是聽說自己回來了吧?
不過肯定沒好臉色給自己看了,而且孫可可最近狀態肯定不好,老孫也肯定知道自己和孫可可那兒出問題了。
眼看自己女兒一天天的憔悴,老孫見麵,還不活吃了自己?
“一點小事,不想找老孫了。我就要個複讀的學籍名額,能參加高考就行。平時我也不怎麼來學校的。
你知道的,我要去老孫那兒的話,沒準他又天天盯著我來學校上課。”
陳諾隨口胡編的一個理由,劉昂卻反而立刻就信了,思索了一下,劉昂試探道:“所以,這個事兒,你是打算背著孫校長?”
“名冊上多個名字的事兒,就彆讓他知道了,不然我有的麻煩。”陳諾歎了口氣。
“恐怕不行的。”劉昂搖頭。
然後他生怕陳諾不高興,趕緊解釋道:“你要是已經畢業了,那這個事情其實就好辦,你有高中文憑,參加高考隻要在咱們學校掛個複讀的名義就行了。
但是……你情況不同啊。
你……其實高中沒畢業啊。”
陳諾一愣,這才回過神來……對啊,自己,高中都沒畢業呢!
在南極被困了一年時間,錯過了高三學年啊,也錯過了高三的畢業的。
“所以啊,你這其實不叫複讀,因為你高中還沒畢業呢,準確的來說,你這叫讀完高三……所以,這個事情不可能瞞過老孫的。
學校就這麼多學生,高三畢業班都是老孫嚴密緊盯的寶貝,忽然學籍上多個人出來,老孫他又不瞎的……”
陳諾眼珠轉了轉:“那……我想參加高考,你有啥辦法不?”
“你非要在咱們學校辦的話,就隻能把你從國際部轉到老校區來,插班進高三年級,這個事情老孫不可能不知道的。”劉昂道。
“那……”陳諾想了想,這個事情難倒是不難,彆說是讓妮薇兒幫忙了,就算是劉打工人也能幫自己給辦妥。
難處是瞞過老孫,這基本不現實。
“你為啥非要高考啊?”劉打工人疑惑的看著陳諾。
這個年代,2002年,教育體製改革才剛開始如火如荼,還沒有後世大學生滿街走的那種場麵。
在這個年代,一個高中學曆,在人堆裡其實也並不突兀。
何況,劉打工人知道陳諾是個有本事的,家裡有產業店鋪……確實不需要那張大學文憑。
何況……以他的本事,也上不了什麼好學校。
“我要去一個大學上學。”
“有專業要求麼?”
“沒,什麼專業都行,挖掘機修理都行,但必須是進我想要進的那個大學。”
“……清北複交?”劉打工人試探的問了一句。
“……”陳諾看了他一眼,搖頭:“沒那麼離譜,本地的。”
“你在乎畢業文憑的含金量麼?”
“不在乎,能進去待兩年就行。”
劉昂點了點頭,忽然笑道:“你既然不在乎專業,也不在乎文憑的含金量,你感嘛非要在咱們學校?你去社會上報一個成人高考就是了。
不過成人高考就算考上了,進大學,也是進大學的成教院……文憑含金量麼,你懂的,很多大公司都瞧不上的。”
陳諾笑了:“這個主意好!你有認識的人麼?”
三言兩語,這事兒就讓劉打工人來張羅了。畢竟好歹在教育圈混了幾年,現在大大小小的,也是八中這個改製明星典範學校的教務主任,自然認識一些係統內的朋友的,找個地方幫陳諾報個成人高考的名,真正是再簡單不過了,無費就是幫忙跑跑腿遞材料的事兒。
“你的資料和檔案……嗨,你不用準備了,你就是本校的學生,你的資料學校都有,我複印一份兒,這事兒我給你辦妥了就行了。”劉打工人擺擺手。
辦完了事兒,陳諾就往劉昂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靠,抽了根煙,笑道:“老劉,最近還去酒吧玩兒麼?”
“不去了!”劉昂臉色先是一抽抽,眼神往門口飄了飄,低聲道:“那事兒你可彆在學校說啊!”
頓了頓,劉打工人才笑道:“那個,我妹妹在單位給我介紹了一個,最近剛見了兩回麵,人還挺好的,基層街道政府的公務員,家裡也都是本地的小戶人家。人也挺溫柔的,我就先處著唄。”
陳諾樂了:“老劉,你這總算是到站了啊。”
“哎呀,先處著,先處著。”老劉嘴裡雖然這麼說,其實眼睛眉梢裡滿是笑意,顯然對現在這個對象還是很喜歡很滿意的。
“找機會一起吃頓飯,帶給我瞧瞧唄,我看看未來的劉大嫂是啥樣兒。”
且不說之前自己當主任這個事情都是陳諾幫忙辦的。
就說是之前弄的那個電動車的購車券當福利,就讓老劉很是在學校的教職工之中留下了不少好口碑,校領導也說他這個事兒辦的不錯,一分錢不花還給大家弄了很實惠的福利。
還隱隱的含帶了一些社會資本讚助教育的“高大上概念”。
老劉雖然沒撈錢,賬目做的也非常仔細,但是,其實煙酒之類的也總是收了一些實惠的——國人辦事麼,就這樣的。
老劉不貪心,膽子也不大,前後銷售了兩千台電動車出去,那麼大一個項目,自己最後就收了車行送來的幾條煙幾瓶酒,還有就是車行的人請老劉吃過兩頓飯而已。
算是清廉了。
關鍵是,這事兒不花學校不花教育公司一分錢,還給大家弄了福利,在領導麵前,那是加分的啊。
老劉如今算是明白了,陳諾是個有本事的。
守著八中這個地盤,哪怕就當個小主任——但凡有好處,放著老孫在八中,陳諾就少不了會照顧八中的,自己也會混的不錯。
陳諾和老劉扯了會兒閒話,溜達到老劉身邊兒,看著他電腦上切換收起來的“傳奇”界麵,笑道:“老劉啊,少肝一點兒吧,這種遊戲不砸錢就都是小透明。”
“我知道,害,玩家私下交易一把屠龍刀都……這個數!我就想著那天也弄到一把,轉手就賣給個土豪,買台車都夠了。”
閒話聊完,陳諾想了想:“對了,過兩天我一個朋友結婚,你也來玩兒吧。”
“啊?”老劉一愣。
“車行的老板,吳磊,磊哥,大光頭那個……哦,現在不是光頭了。”
“哦哦哦,磊總啊!那必須去!之前弄購車券的事兒打過交道,我還跟他喝過酒呢。”
“嗯,磊哥家裡親戚不多,結婚咱們都去,給他弄熱鬨點兒的。明兒我讓他給你弄份請柬過來。”
“不客氣不客氣,彆送請柬了,這麼冷天兒的跑來跑去折騰,你告訴我日子,那天我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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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個小時,陳諾從老劉的辦公室溜達了出來,然後躲躲藏藏的下了辦公樓……他其實挺怕遇到老孫的。
到了樓下,穿過教學樓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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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樹華跟著在教室裡坐了有一節課了。
今天第一天“上班”,其實是心裡有些好笑和好玩的心態的。
沒想到這才多久,自己就跑回來坐在八中的教室了。
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其實是在做一些教學的調研筆記。
講台上講課的老師,他也都認識的。教物理的陳老師,喜歡瞪眼罵人,很嚴厲,但從來不打孩子,而且檢查作業賊認真的那種。
八中的教師隊伍底子一般,陳老師也不是什麼很優秀的老師,教學水平不上不下,一般吧。
但做事卻很認真的。
這是高一(三)班。這幫孩子也就從初中升上來才不到一年時間而已。
自己其實比他們能大多少歲啊……可現在看他們,就真的像看孩子一樣了。
第一節課是教學,第二節課就是做試卷了。
做卷子的時候,陳老師對坐在後排旁聽的張樹華笑了笑,然後自己就坐在講台上翻起了書。
張樹華想了想,乾脆起身走到了前麵,彎腰下去低聲道:“陳老師,咱們出去抽根煙不?”
陳老師一聽抽煙,剛要瞪眼,隨機立刻反應起什麼了,笑著擺擺手:“你去你去,哎!當初看來管你們不夠嚴……你是不是早就學會抽煙了!”
“沒!後來學的,後來學的……”
張樹華陪著笑,彎腰走出了教室門,來到後麵角落裡,才點了根煙,沒來得及抽呢,忽然背後就被人輕輕踹了一腳,就聽見一聲厲喝:“乾什麼了!!偷偷抽煙!!”
張樹華嚇的一個激靈,頓時身子就一哆嗦,手裡的煙也嚇的掉地上了。
剛好早上下過雨,地上一個水坑,一根玉溪,一口沒抽呢,掉水裡了。
張樹華心中那個氣啊!
玉溪啊,挺貴的了!
自己平時都舍不得抽的,這不是回來上班,才兜裡裝了一包留著給老師敬煙的時候能拿出來用的麼。
回頭就要喝罵,看著背後那個笑得賊兮兮的笑臉,張樹華一愣:“陳諾?”
陳諾笑道:“你這是被大學開除了,回來複讀了麼?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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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張樹華,原來高中的那位班長。
因為跟陳諾一起參加那個“接待小組”,陳諾把名額給了他一個。
就此改變了這位班長大人的人生命運。
通過努力表現——好吧,主要是給妮薇兒當跟班當的好,嘴巴嚴。於是搭上了教育公司,成了公司的委培生,大學四年的學費都有公司報銷。
等於還沒上大學的時候,未來工作都找好了。
對的,班長大人,大名不叫龔聚仁,也不叫梅銘字,不叫吳明……
人家叫張樹華。
這名字好!進公司的時候,教育公司的一個老總知道了,還笑著說過:“十年育樹,百年育人,培育華夏英才!樹華!好,這個名字,說明你天生就是要乾教育的。”
好不好的,班長自己其實也十多年沒覺得自己名字到底哪兒好。
不過領導說好,那就必須好了,不好也得好啊!
而班長更知道,那位副總之所以這麼對自己態度和善,主要是因為,看過自己進公司的履曆,自己給妮薇兒小姐當過助理。
妮薇兒小姐是那位外國董事的助理。
自己是妮薇兒小姐的助理。
四舍五入,等於自己也是那位外國董事的班底了唄。
而且,班長其實心中還有個遺憾的。
正式上大學當了委培生之後,在公司裡的關係,其實就不再是妮薇兒的跟班助理了……
其實有點心中遺憾的。
妮薇兒那是股東的身邊人啊,跟在妮薇兒身邊,那未來的發展多好……
華夏人自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觀念:距離領導身邊越近,越容易被提拔啊。
如今倒是委培手續妥當了,自己也參與了公司的一個教學調研項目了……
可是自己的老上司,妮薇兒小姐,那是有倆月沒見著了啊。
自己沒根底的一個人,若是長期沒了後台,怕是將來畢業了進公司,也是坐冷板凳的份兒。
心中著急也沒辦法……
一看到陳諾,班長先是一驚,然後再是一喜!
驚的是……這小子不是失蹤一年了麼?啥時候回來的?不是!他還活著?不是都傳說他死外麵了嘛?
喜的是……
忽然腦子念頭一轉……
這小子,跟妮薇兒,那是……
有一腿的啊!
自己當初可是親眼瞧見在酒店大廳裡,妮薇兒小姐主動親了他一口的!
妮薇兒小姐後來還跑去他家裡,跟著人家老太太屁股後麵轉呢!
“陳諾,你這是回來多久了?你之前這一年……”
“出去辦點事兒,辦妥了就回來了,家裡的事兒比較複雜,就不跟你多說了。”
“哦哦哦,行行行,哎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班長搓了搓手,又摸出煙盒來:“抽一根?”
“……算了,剛掐,我剛從老劉那兒出來。”
老劉?
班長腦子一轉,頓時會意,哦,劉主任啊。
自己也是八中畢業出去的,還是八中的資方教育集團的嫡係委培生呢,回八中見到劉昂,也是規規矩矩客客氣氣的喊一聲劉主任。
瞧瞧這稱呼,堂堂學校教務主任,在人家這兒,就是一聲:老劉。
一想也對……
就憑這小子跟妮薇兒小姐的關係……啊對了,還有和孫可可和孫校長的關係。
老劉……可不就是老劉麼。
陳諾婉拒了班長的煙,其實最近他已經在刻意的減少抽煙了。
不為彆的,家裡有孩子了,身上煙味大了,孩子不喜歡。
兩人聊了會兒,陳諾才知道,班長這是混的不錯。
委培生,在大學第一年,就參加了教育公司弄的一個教學調研項目。
每個月回到中學校園來,調研中學教學,收集現場教學資料,教學進度……
這種事兒吧,其實就是教育公司為了鍛煉委培生弄的一個項目,沒有任何短期收益。
但除鍛煉人之外,長期看來也不是無用功,畢竟做教育公司教育產業的,對教學調研多做一些,也算是一家教育公司的底蘊。
其實陳諾對八中背後的這家教育公司並不反感的。
至少這家公司做事還行,雖然也是賺錢,但是事情也是真的在做。
不是彆的那種胡弄個教學資質然後蒙騙學上家長賣文憑的路子。
聊了會兒,說起陳諾來學校的事兒,班長聽了兩耳朵後,忽然就眼睛一亮!
“這事兒,你找我辦就行了啊!不就是找個地方報個成人高考麼,其實就是跑腿的事兒,行了,這事兒我來幫你弄吧,回頭我去找劉主任要你的資料,然後我幫你去報名就好了。
咱們教育公司也做社會培訓的,也搞了幾個成人教育中心,也就是給想參加成人高考的社會上的學生搞培訓班上課,數理外,語外物,都有班的,交錢報名就能上,然後最後高考前報名也是我們那兒代辦。
我在公司的一個同期委培生,和我玩兒的不錯,就分在了一個成人教育中心實習呢,回頭我就幫你把資料送過去,你什麼都彆管了,到時候辦妥了,我給你把資料送家裡去。”
正想著怎麼能重新抱上妮薇兒小姐這個小公主的大腿呢。
這不,這附馬爺就在跟前兒呢。
陳諾點點頭,想了想,笑道:“好,那行,我先謝謝你。
那個……過兩天你有空麼?
我一個朋友結婚,你來玩兒唄。
哦,我那個朋友你不認識,但是伴郎團你都認識。
我,咱們班的羅青羅大少,還有以前高三的浩南哥**生,都在。你就過來玩兒唄。
我們下午一起打打牌喝喝酒什麼的。”
班長原本還想婉拒——結婚的人自己又不認識。
但一聽後麵的話,倒是沒問題了。
羅青那是同班同學啊。
**生,那也不是外人。一起在老蔣家補過課的。
都是同學。
說到最後,陳諾又補了一句:“妮薇兒應該也會去的……”
那就成了!
必須去啊!
腿斷了都要去啊!!
能不能重回老板的身邊,就是這個機會了!
當個普通委培生,參加什麼教學調研有什麼意思,參與這個項目的公司委培生有二十八個!
而且自己明擺著沒有靠山,被邊緣化的。
不如想辦法回到妮薇兒身邊當個助理跟班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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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2002年12月19日。
早晨七點半的時候,在吳磊家——其實就是車行後麵的那個住處。
男方的人馬已經集結完畢。
磊哥一頭烏黑鋥亮的短發!
都是真的!
嗯,對外說是自己花了大價錢去植的頭發。
幸好如今老百姓其實沒啥懂的,不知道植發技術不可能弄出這麼一頭烏黑鋥亮柔順密集,同時又長度足夠的頭發來。
就算能,那也是買房子都弄不起的價錢。
其實街坊鄰居或者親戚朋友裡,也有飽受脫發之苦的人問過的,磊哥就含糊其辭說是去了國外弄的,花了很多錢。
彆人一聽,要去國外,還很多錢……也就不多打聽了。
磊哥今天怎麼說呢……
這叫:人配衣裳馬配鞍,狗戴鈴鐺跑得歡!
嗯,後半句不太對,無所謂了。
一身黑西裝,裡麵白襯衫,熨燙得筆挺,昨晚磊哥家的二姐和姑媽忙活了一個晚上,連襪子都熨燙的筆挺。皮鞋擦得鋥亮。
領帶其實有點拉跨,大紅色的。
以陳諾二十年後的眼光看來,實在有點鄉村氣,不過……結婚麼,不用紅色的用啥?圖一個喜慶。
胸花彆好,頭發上還抹了些發膠著哩水啥的,磊哥站在大家麵前的時候,先不說什麼西裝革履之類的詞兒,迎麵而來的就是一股子香氣撲鼻。
就是眼袋有點重,眼眶兒有點黑。
頭一晚上,磊哥帶著**生朱大誌還有羅青等兄弟,一起在外麵喝了場暖房酒,鬨到後半夜三點才回去睡,睡下沒兩個鐘頭就爬起來了。
陳諾沒跟他們喝暖房酒,所謂的“告彆單身之夜”的節目,也一概不參加。
瞧不上!
咱都是當爹的人了,不跟這幫單身狗去湊熱鬨。
房間裡,陳諾領頭,**生,朱大誌還有羅青,都是一人一身西裝,旁邊陪著當伴郎團。
這個念頭,還沒有流行“伴郎團”,但是卻硬讓陳諾給弄出來了,磊哥覺得也挺好,人多還熱鬨呢。
出門的時候,大誌在門口就放了鞭炮,劈裡啪啦之中,還彩紙亂飛,旁邊攝像師一路跟著拍著,就上了車。
頭車是羅青讚助的,把羅大鏟子羅老板本人的座駕開來了,一輛這個年代還算很拉風很有派頭的大奔馳,車身漆黑鋥亮。
前車窗上貼了個大大的紅雙喜,兩邊倒視鏡都紮了紅飄帶。
後麵跟的車隊就雜了,一輛悍馬h2,一輛帕薩特,一輛彆克商務,後麵還跟倆寶來,都是磊哥的老朋友開來助陣的。
一溜車隊浩浩蕩蕩出發,奔赴女方家。
新娘子朱曉娟的家在城南老城區的一個老小區,路窄開不進來,車隊隻能到路口就停下,步行五十多米。
磊哥平時都是一副混不吝的青皮樣兒,今天走路卻有那麼點腿軟的樣子。
咬牙鼓著腮幫子,仿佛還在給自己打氣。
陳諾跟在身邊兒一邊笑一邊和**生他們抽煙,還給街坊鄰居遞煙遞糖什麼的。
磊哥有排麵,遞煙遞的都是華子,喜糖塞過去也都是一包包的塞。
提前買好了二十箱華子,還有一麵包車的費列羅巧克力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