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華瓊帶著穀大暑等人走出鄭家大門,隻覺神清氣爽。
狠狠耍了一把鄭舉人夫婦倆,佟華瓊一點都沒心理壓力。
讓彆人家閨女給自家一腳踏進鬼門關的兒子衝喜這事就不是人乾的。
更何況在佟大腳前世記憶裡,已經成了貴妃的漫兒複仇時明明白白告訴佟大腳她在鄭家的悲慘生活,那簡直是一部血淚史。
漫兒到了鄭家不到倆月,鄭大公子就一命嗚呼了,鄭舉人夫婦倆將兒子死的原因歸結在漫兒頭上。下死手折磨漫兒,一天打三頓,不給吃飽飯,每天夜裡睡在鄭夫人床前地上隨時被使喚,小小年紀的漫兒像個奴仆一樣在鄭家熬日子。
漫兒十歲那年鄭家不成器的小兒子將漫兒堵在花園裡,被鄭夫人汙蔑勾搭小叔子,鄭舉人開了祠堂要將漫兒沉塘。
漫兒一怒之下燒了鄭家,一路逃亡到盛京。
被佟華瓊的撒潑鬨到吐血的鄭家大公子,佟華瓊同樣也不同情。
這貨也不是啥好人。
不僅身體有疾病,心理更變態,生前用烙鐵燙漫兒的大腿和肚子。
漫兒在他手裡可謂九死一生。
還有王媒婆,佟華瓊也不覺得她受到了牽連。
她乾著媒婆的生意,在這個盲婚啞嫁的時代,她黑的說成白的殘的說成好的醜的說成俊的,坑了多少好姑娘。
“娘,你這豁出去一鬨,鄭家能饒了咱?”穀大暑心有餘悸的問道。
“不鬨是讓你妹子還是讓漫兒進火坑?你娘我進火坑人家又不要,你說咋辦?”佟華瓊鼻子裡哼了一聲,對穀大暑說道,“不鬨這親事還退不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鄭舉人有家有業有好名聲多少顧忌些,咱們則是窮到底沒啥顧忌的,鄭家以後若真找咱們麻煩,誰怕誰還說不定呢。”
佟華瓊是真的這樣想的!
大不了豁出去唄。
“咱們欠鄭家的五十兩銀子還真還啊?”劉月娥問道。
要還,就讓小叔子還,反正這事是他整出來的。
“自然要還。回頭我讓穀驚蟄去府城萬柳書院看看能不能要回來。”佟華瓊說道。
真要不回來她也有辦法應對。
“娘,咱們現在得罪了王媒婆,她以後壞我名聲咋辦?”穀桃花想到鄰村的範秀才,心裡有點擔心。
“拉倒吧,沒有這事你以為你名聲能有多好?”
佟華瓊白了穀桃花一眼。
大胖閨女對自己的名聲還怪自信。
也不看看都到了相看的年紀,媒婆卻從不上門。
穀桃花噘起嘴。
“你們今天配合的特彆好,娘很欣慰。”
佟華瓊適時的表揚了幾根歹竹。
穀大暑心想不配合,難不成真的要認鄭大公子那個小白臉當後爹,他以後到了地下都沒法給親爹交代。
“娘咱們現在回家嗎?還有你讓我背這一大筐大饅頭乾啥?就算當路上的乾糧,也沒必要整這麼多吧?”穀大暑托了托背上的筐問道。
提到大饅頭,佟華瓊笑了。
這饅頭是她用來探路的,探什麼路,當然是生意路。
這饅頭不是用白麵蒸的,穀家沒那麼多精麵。
而是用白麵和高粱麵混合蒸的。
這個年代農家的白麵和高粱麵碾的很粗,用來蒸饅頭口感很不好。
昨日她命穀大暑重新碾了白麵和高粱麵,石磨碾的冒出火花出了細麵佟華瓊才滿意。
陳素芬按照她教的方法,發酵時用了白糖,蒸時一層白麵一層高粱麵,早飯時佟華瓊嘗了一個,鬆軟香甜,她差點沒刹住。
這大饅頭她打算賣給腳夫。
“這饅頭我用來賣的。”佟華瓊說道。
“啥?”
穀大暑穀桃花劉月娥齊齊怔住。
賣饅頭?
佟寡婦一輩子在清河灣打轉,莊稼都伺候不明白呢,就要乾起賣饅頭的營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