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說大姐能借銀子給二哥嗎?”穀桃花問道。
“那誰知道呢。”
佟華瓊覺得這事很難。
在佟華瓊的記憶裡,穀白霜在穀家老頭葬禮後覺醒了,對穀大暑等人徹底失望,從此和穀家斷了往來。
不過也好,讓穀大暑在穀白霜那裡磨一磨戾氣。
“娘,你就一點不在乎耀祖被送走?”
“那你說咋辦?要不你替她去?”
穀桃花嚇的一縮脖子。
“奶奶,小姑。”
一把軟糯清甜的聲音傳來,漫兒邁著腿進門,背上的小背簍裡裝滿了草。
“漫兒又去割草了。”
佟華瓊微不可見的歎了一口氣。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生在窮且有惡毒祖母家庭的孩子更是從小就挑大梁。
“割草喂豬。”漫兒顛顛的跑到豬圈前,卸掉背簍,喚了幾聲嘮嘮聲。
一頭四個月大的豬哼唧著跑到食槽旁邊。
佟華瓊邁著大腳跟過去,抓起背簍將草倒進豬槽。
“漫兒真能乾。”佟華瓊說道。
豬圈裡的這頭豬是穀大寒買的,平時都是漫兒割草喂養。
此時的小豬在食槽前吃的不亦說乎。
紅燒肉,糖醋排骨,鹵豬頭……眼前的豬幻化成一盤盤美味佳肴,佟華瓊想吃肉想到發瘋。
不過一想到這個時代的豬肉帶著一股子騷味,哪怕用大料壓都壓不住,佟華瓊就想朝自家養的這頭豬開刀了。
可她不會劁豬,萬一劁死了那就玩大了。
畢竟這年頭買一頭豬要不少血本。
這年頭誰會劁豬呢?佟華瓊打算抽空去問問見多識廣的村長。
“奶奶,這豬長大賣錢供小叔讀書。”漫兒眨巴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打斷佟華瓊的思緒。
忽然想到祖母已經不讓小叔念書了,又改口道:“賣的錢給奶奶買糕餅和羊腿。”
祖母愛吃鎮上的綠豆糕,小叔每次回家都給祖母買,漫兒記著呢。
佟華瓊摸了摸漫兒的頭說道:“真乖,奶不要,賣的錢給漫兒做花衣裳。”
這孩子身上的衣裳也太破舊了些。
漫兒聽到佟華瓊要給她做花衣裳,開心的笑了。
就像小姑姑身上穿的花衣裳,粉粉的帶著蝴蝶,她也想要。
佟華瓊看到漫兒額頭上都是汗,看把孩子累的,於是給漫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進屋給漫兒倒茶。
端著茶碗出來,就看到勤快的漫兒已經蹲在洗衣盆前揉搓衣裳了。
一雙小手使勁的搓著佟華瓊的衣裳,頭上的雙髻隨著搓衣動作一起一伏,一張小臉兒還掛著汗。佟華瓊心疼的不行,指著坐在院子裡歇息的穀桃花就罵:“可有你這樣當姑的,你就看著你侄女搓衣裳,你屁股被黏住不能動了是吧?”
穀桃花:“……”
怎麼又挨罵了。
娘這幾天真是給炮仗一樣,隨時炸他們仨親生的兄妹。
她也乾活了啊,跟著娘去鎮上賣半天乾餅,那乾餅筐都是她抗的,她從早到半下午就早上吃了四碗稀飯。
她這兩天照鏡子都餓瘦了!
“娘,我現在又餓又累。”穀桃花一臉委屈,屁股抬了抬又坐下了。
“累?餓?我不累我不餓?我老天撥地的賺錢養家,還指望我伺候你,你去給我做飯去。”佟華瓊叉腰將穀桃花攆進了灶房。
佟華瓊就勢將穀桃花坐的板凳搬到漫兒身邊,對漫兒說道:“漫兒你放下,我來搓衣裳。”
漫兒搖了搖頭道:“漫兒搓。”
孩子其實你沒必要那麼懂事!
佟華瓊歎了口氣和漫兒一起搓衣裳。
這日子過的!太苦了些。
佟華瓊從小雖然在鎮上長大,但父母開廠子,家裡日子一向不錯,打小家裡就有洗衣機,幾乎沒有手搓過衣裳。
高中時爹媽的廠子破產了本以為要過苦日子了,但她家隨著廠子破產前後腳趕上拆遷了,賠的錢讓家底子反而更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