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對天權是一見傾心,但是命運弄人,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酆都大帝走到湘琴的身邊:“想見之人見了,跟本帝走吧。”
天權不明所以,而湘琴又不肯動身,這讓酆都大帝眼中有一絲不悅,“彆忘了,你答應過本帝什麼。”
酆都大帝拉起湘琴的手就要離開,天權在後麵喊道:“湘琴姑娘!”
此音話落,湘琴掙開了酆都大帝的手向天權跑去,在天權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撲進了他的懷裡,“噓,彆說話,就讓我靜靜的抱你一會兒,就一會兒。”
或許我們此生都不能再見了,這是湘琴的心中之語。天權愣了一下,隨後也輕輕環抱住了她。
那日晚,方父突發惡疾,湘琴對天起誓:“若有人能夠救回父親,她願意以身家性命來報答,生為牛馬死為奴隸,在所不惜。”
身在地府中的酆都大帝無意間聽到了她的這一席話,起先並未當真,直到有人闖進了她的家裡,所有東西都被砸碎,為首的是一個有著微末法力的小妖。
他對方湘琴逼迫道:“老不死的已經快咽氣了,我家主人看上了你,還不快跟我走。”
“你是誰,你放開我。”方湘琴掙紮道。
“哈哈哈,我家主人就是地府聞名的北陰地君,酆都大帝,他能看上你不過是你的福分。”
小妖將方湘琴五花大綁帶走,方父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帶走卻沒有什麼辦法。方湘琴被迫走在漆黑的道路上,迎麵走來了一個道士,他拿著鈴鐺在方湘琴的身上四處搖晃,嘴裡不停念著符術。
他的手臂四處亂晃,緊接著噴了湘琴一口狗血,“此女陰氣太重,讓我給你驅驅陰。”
湘琴撇過臉去,突然感覺腦子異常昏重,隻是此時她的思慮還清晰,被道士牽著繩子往前走,就在她眼睛幾近閉合時,卻看到眼前一道極為刺亮的火光在她眼前閃過,一個火把被人拿開。
有許多奇裝異服的百姓等在那裡,好像是專門等著她來似的。道士一揮手,幾個人上前來將她架到了一堆柴火之上。
這時那些排列好的百姓紛紛簇擁上前,將她圍成了半個圈,道士吐了一口酒在火把上,“眾人放心,陰時之女我已經帶來了,待會兒就舉行祭祀,將她獻給酆都大人。”
“你們到時將手上的銀幣往她身上扔,敬獻給酆都大人,他一定會保佑你們生更多的錢財的。”
一種奇怪的樂曲從小妖們的口中吹出,陰森恐怖之間帶了幾分惑心的力量。
方湘琴頭越來越暈,雙手被困在樹上,整個身子都動不了,火光照亮了她清瘦的臉龐,她能清楚的看到人們此時的動作。
有人往她身上扔錢幣,也有人扔石頭和金子,紙幣在觸到火的那一刻就被火焰吞噬乾淨。她的聲音特彆啞,此時說不出什麼話來。
人群中有人高喊,那聲音如機械又如厲鬼:“快扔,快扔,馬上就要發財了。”
也有人眼睛通紅,直勾勾盯著她,心中的邪惡念頭生起:殺了她,殺了她。
道士站在高處吹笛,看著台下人鬼不分的惡念之人在噬咬她的裙擺,火光將人的手臂燒斷,他的音度不斷拔高,人們也越來越忘乎本性。
突然一陣邪風刮來,柳樹上的枝葉擺個不停,凋零的綠葉燼到火光中。酆都大帝現身在這場荒唐的祭場中央,他身定如鐘,一襲黑袍銀鎧披在身上,頭戴冕旒冠,隻需看一眼便讓人手腳發抖。
他眼光如距,往祭台上的道士處看去,道士嚇得連手上的笛子都握不住了,聲音顫抖著問:“你,你是誰?”
“本座是誰?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著要將這女子祭祀給本座嗎?你會不知道本座是誰?”
道士沒想到竟然會真的引來北陰帝君,腳下一滑就想跑,酆都大帝抬手間輕輕一握,那道士的脖子頃刻間置於他的掌下。
道士求饒道:“酆都大帝饒命,小的……”
酆都大帝手輕輕一握,道士便七竅流血而亡,他向後隨意一揮,火光熄滅間幾個小妖也魂飛魄散。
百姓們四處散去,有人自尋死路,投河自儘,趁著黑夜,各自消失的無影無蹤。
“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減掉二十年的壽命,鬱壘,還不快辦。”
“是。”鬱壘轉身消失。
酆都大帝救下了方湘琴,沒想到她第一件事就是跪在自己腳邊:“求求你,北陰帝君,告訴我,我父親究竟死了沒有。”
酆都大帝抬手要拉她起來,她不肯,酆都大帝望向遠處說道:“生死由命。”
方湘琴放開了抓著酆都大帝衣袍處的手,就在她以為自己死心了的時候,酆都大帝卻突然開口問道:“你的誓言,可是真的?”
此話一出,方湘琴便知事情有了轉機,轉身跪在了地上對天起誓:“湘琴所語,一言不加,若能救我父,湘琴願以北陰帝君馬首是瞻。”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本座就帶你去見你父親最後一麵。”酆都大帝一抬衣袍,他與方湘琴便到了方府茅屋內。
湘琴即刻跑向床邊的父親身邊:“父親,父親,我是琴兒啊,父親。”
方父悠悠轉醒,手握著女兒梨花帶雨的麵龐。
酆都大帝說道:“本座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給你增加二十年在人世的壽命,但從此之後你的女兒要在地府跟著本君,第二,即刻轉世,本座算到,來世你會有富貴之命,若是錯過時機,來生機緣也會再次改變。”
方父看到湘琴道:“你會走?”
湘琴點了點頭,眼淚灑在了方老爹那枯瘦的手心裡,他卻不假思索的說道:“我選擇轉世,若是不能與女兒再續人世之緣,此生就算活再久又有何用?”
方湘琴無奈的點了點頭,她尊重方老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