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年紀大一些,想了一會,頗為為難地開口道:“大姐姐,老太太相請,原不該推辭,但我和六娘,家裡隻有一個娘親,我們走了,娘親一個人,孤孤單單,好可憐。要不咱們打完蹴鞠就陪陸四娘子兩個時辰,你看如何?”
喬氏道:“我們有什麼可憐的?雖然夫人仁厚將賣身契早早地給了我,但做人總要知足,如果沒有沈家的庇護,娘也不可能將你養大,有現在安逸的生活,夫人說了,她準備開個繡坊!我們兩個的繡活不說是萬裡挑一,也當得起千裡挑一,等老爺子和老太太一走,繡坊就開張了。你們兩跟著就是累贅!”
這下,不僅五娘和六娘吃驚,連孫瀅都吃驚了。
忙將花想容的地契掏了出來,“阿娘和姨母們原來是想開鋪子,這個原本就是母親的陪嫁,自打從孫家要回來之後,怕那些潑皮無賴找事,我就代為管理了一段時間。現在阿娘想開鋪子,這個就是現成的。”說罷遞給了喬氏。
“請姨母轉交給母親,我過去的時候她出去了,外祖母說是去教徒弟去了。今兒有些晚了,請姨母代為轉交。”
喬氏直搓手,“這事……奴婢做不了主。”
孫瀅笑道:“您救了母親的命,沒有您母親指不定會遭遇些什麼,我和母親商議了,早去官府銷了您的奴藉,以後您就是我的親姨母,我母親的親姐妹。”孫瀅說完,又望著董氏道:“雖然我一直不說,但我知道救我母親這件事上,您也有份,要不然單憑喬姨怎麼可能天天出入陸家,一定是您給她做了掩護。”
董氏不好意思地道:“我和你喬姨就這點秘密,全被你知道了。”
孫瀅又向五娘道:“長輩們想做什麼咱們就儘力支持就行了,千萬彆拖後腿。再過幾年,你嫁人還能把喬姨也帶過去?”
一席話說得五娘紅了臉。
六娘更是不敢插話,她一向不費神,長輩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就依姐姐所言,我們去陪姐姐一段時間。”五娘一向是個主意多的。
孫瀅便將陸清池的情況和他們一一說明了。
五娘長舒一口氣,“這個任務很輕鬆,她性格不刁鑽就行,以前孫珍孫玨那麼難相處,不也是在一起住了十幾年。保證不無辜姐姐和老夫人的期望。”
孫瀅又交待道:“這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咱們孫家的情況你們也知道,老太太就是想抬舉你們,以後到了外麵,怎麼說也是和大家族有走動的。這個世道,於女子更難一些,尤其是京都這個地方,魚龍混雜,有了老太太的庇護,就等於多了一份靠山和底氣,但有一條你們一定得記住,你們是老夫人請來的客人,說話行事,接人待物都要注意分寸,彆墜咱們孫家祖上的名頭。”
孫家老爺子也曾跟著太祖打天下,愛封輔國大將軍,實封三百戶因為武藝高強,細心大膽將這三百戶的子弟都培養成了一支精銳部隊,保護了後來的太宗,由太宗下詔立為第一功臣,這支精銳部隊一直存活到現在,不過他們換了個名字,叫玄甲軍。
若不是趙老太太一意孤行對為了分走兒媳沈氏的寵愛,不惜弄了個破落戶人假趙氏進府,哪裡會淪落到子孫投靠陸家的下場?
所以現在孫家遞了好幾回信說老太太病了,幾個女孩都不願意回老宅去看看祖母。
“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喬氏怯怯地說道。
孫瀅無奈地提醒道:“您現在不是奴,是我母親的親姐妹,是我的姨母,有話請講……”
喬氏遲疑了一下,終於說道:“那邊老太太病了一段時間了,無論如何,你們當去看她,若她要求留下侍疾,你們也隻有任勞任怨的份。要不你們姐妹今天剛好在一處,就一起去了,免得再約日子。”
三人都覺得喬氏的話在理,不情不願地去了孫家老宅。
走到院內,喬氏又追出來,“要買些東西帶上,方是禮數,不能空著手去。”
孫瀅一想也是,交待湯圓,“你去準備三兩銀子的禮,要實用,他們現在能過下去就行,不用太過奢華。”
五娘和六娘有樣學樣,“咱們不能和大姐姐比,咱們出一半,不空著手就行了,要拿些實用的。必定得務實。”
湯圓沒辦過這樣的事,就到鋪子裡去請教掌櫃的。
“我家夫人要置辦看望祖母的禮物,就這三兩銀子,掌櫃的看著辦。”
掌櫃的給拿了四色乾果,四色糕點,還有四顆柚子。
輪到五娘六娘,少了兩顆柚子。
等到了孫家老宅,二太太和三太太帶著女兒迎了出來,歡喜地接過禮品,一看到裡麵的東西,不由皺了眉頭。
孫敏從三太太手裡看了一會兒,挑出一把龍眼就吃開了,果皮扔得到處都是,孫瀅見了,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卻沒說什麼。隻是給規規矩矩地給老太太請了安,問道:“您病得怎麼樣了?”說著給老太太診了脈。
孫敏譏笑道:“大姐姐來看老太太就拿這些東西?我可聽說你前日辦宴會,光鮮花果子就花了好幾萬兩銀子,你手指頭縫裡漏出一點,就夠我們嚼用了,祖母病了,要三請五請才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多孝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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