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進了屋,四處看看,說不用,往凳子那一坐,讓我們先吃,吃完她好細說她兒媳婦的事。
我哪好意思讓人家等,就說我們邊吃邊聽,人家可以隨意。
洛鳳苔端著兩碗麵,一碗麵裡有雞蛋、排骨、青菜,堆得都像小山那麼高,放我麵前。另一碗麵就是純純的素麵,他擺在自己麵前。
估計要不是為了掩飾一下,他根本就不用吃飯。
沈宴又不知跑哪瘋去了。
洛鳳苔把筷子塞我手裡,道:“來,溫度正好,快吃吧。”
“我……”
他的手在我肩膀上壓了一下,用非常溫柔的語調說。
“我不用那麼多,下午我吃過了,倒是你一直忙,又這麼瘦,和我在一起,我得把你喂胖點。”
說完,他還衝我溫柔地笑笑。
我知道他是演給彆人看,在外人眼裡,我倆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還是讓我的心跳,加速了些。
中年女人終於耐不住道:“邱大仙兒,我得把事情跟您完完整整地說。
我那個兒媳婦啊,是個從沒乾過農活的女人,你知道不,這不乾活的女人,屁股就不大,直接導致孩子不好生。
這不生孩子突然難產,命沒保住不說,連娃都沒給我們留下,還是個大胖小子,哎喲,孩子也跟著去了。
就這樣,我們家也沒怪她,而是給她搞了風光的葬禮,花了不少錢。
可誰知道怎麼回事,在我們抬屍的時候因為遇到一隻貓,就……驚慌失措地不知道是誰撞了門,讓門把她的頭夾斷了。”
她說到這,我已經有點要吃不下去。
這說得咋像是兒媳婦成了罪人似的?
還沒怪她。
有什麼資格怪她?
女人見我停下動作,以為是我覺得惡心,又道:“那個……您放心,您過去看的話,是沒有血的,我們都找乾白事的收拾完了,就是……就是我兒膽小,兒媳婦那腦袋正好滾到他腳邊。
至此他就變得奇奇怪怪,心神不寧愛煩躁易怒不說,整個人隻夜間發燒,白天還算清醒,但做什麼都沒力氣。
城裡的工作也不乾了,整日在家休養。
這人的體重越來越輕,每日不敢吃肉,隻想吃紙。”
她訴求很簡單,就是覺得自家兒子被嚇丟了一部分魂兒,讓我來抓回來。
她還說,這不是胡說八道。
因為以前村裡就有過,那還是十幾年前,有人看宰殺豬,結果被嚇到,直接暈了,回家後就神誌不清,臉色蠟黃。
那時候村裡沒有頂仙,就找了附近跳大神的,跳大神的說魂兒就留在宰豬場,得給叫回來,這麼一跳,沒幾天人就好了。
但現在跳大神那人都去世,所以……
她抓著我的手說:“邱大仙兒,我兒子這次就靠你了,我知道,意思意思,那個不會少的。
等我兒好了,就能再通過媒人介紹,娶妻生子,他是我們家的獨苗,還得傳宗接代呢。”
她自己低頭說,這次不管怎樣,不能說找那漂亮的,得找屁股大的,好生孩子。
還抱怨,過去哪個村裡女人不是又生孩子又乾活,為啥非得她矯情?
我頓時瞪大雙眼,想要說回去。
這都什麼思想?你自己不是女人嗎!
嚇你兒,無頭屍怎麼不嚇死你這個老東西?
洛鳳苔卻一把按住我的手。
並扭頭道:“三千,這個事,初步來看,得花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