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的玉一看便知是上等貨,觸手溫潤,水頭極好,燭火一照,光可鑒人,必定價值連城。
她最是個貪財之人,得了這麼一樣好東西那真是屁話都不再多說一句,屁顛屁顛忙去了。
瞧著她豐潤的人影出了院子,一同“呸”了一聲,“小姐那麼好的一根簪子,給她真是糟蹋了!”
藺赴月用帕子仔細擦了擦手,麵上早不是剛剛那副清純小白花的懵懂模樣。
“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再說了,對付這種人,就裝傻充愣這一招最管用。”
“演戲”,是杜婉菱一定要她學會的一招,杜婉菱常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什麼時候裝乖巧扮柔弱,那她真是鑽研得透透徹徹,細致到眼淚什麼時候該掉下來,什麼時候掛在麵頰上,配上她這幅美麗的長相,真是叫人欲罷不能,心甘情願往圈套裡鑽。
藺赴月轉身往自己院裡走,“等七日一過,咱們立刻請族老上門,與秦家商議和離之事……其他事,能避則避,能忍則忍。”
……
第二日,藺赴月以報喪為由,命一同送信去了娘家,順帶將秦銘的醜事一一告訴爹娘。
藺無杳和杜婉菱氣得摔杯子砸碗,當即便叫一同帶了話回來。
“速速和離!”
藺赴月笑了笑,繼續點著自己的嫁妝單子。
藺無杳雖隻官至六品俸祿微薄,但杜婉菱卻頗通經商之術,尚在閨中之時便收購了上京許多鋪麵,藺家如今已然悄悄成了上京的首富,所以藺赴月的嫁妝十分豐厚。
七日之後和離,她要全部帶走。
“家中可好?阿兄和阿嫂可回來了?”
藺家一子一女,長子藺知硯尚未謀官,但以其才識,估摸著很快便能及第,一年前,他便迎娶六品小官梁文允家的長女梁令儀為妻。
而這梁令儀正是藺赴月的閨中密友,兩人關係極好。
一月前,藺知硯和梁令儀回揚州外祖家探親,因而錯過了藺赴月的婚事,實在是這婚事太急,他二人也憤惱無用,隻能日夜兼程往回趕,這兩日正該到家了。
一同點點頭,“少爺和少夫人昨日夜裡到家,本來準備今兒一早就來看您,便聽著了報喪,少夫人當即就哭了……”
藺赴月歎了口氣,“我就猜到她會哭。”
“奴婢和夫人勸了她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說要您寬心,且等他們細細謀劃,儘快接您回家。”
藺赴月抿唇一笑,心中頗為感動。
與家中說定,藺赴月心裡的那塊石頭便算徹底放下了,伸了個懶腰往床邊走。
“睡覺!今晚估計就得守夜了,我必須先把覺睡夠。”
一同替藺赴月脫外裳,又替她蓋好被子,“小姐和夫人一樣,就愛睡覺。”
藺赴月,“睡夠了才有精力說彆的,否則腦子會變笨。”
吃飽睡好,萬事不愁,這是藺赴月從杜婉菱那兒遺傳來的好心態。
這一覺將將睡到點燈時分,秦老太太院裡的婢女來傳話,說是老太太醒了,請少夫人去說話。
藺赴月特地撲了點粉,也沒用口脂,麵色看起來十分蒼白虛弱。
二萬嘿嘿一笑,“小姐,你現在還真挺像寡婦的!”
惹得一同百米衝刺上去就是一個飛踹,“瞎說什麼呢?這麼不吉利的話也敢胡說!”
藺赴月無所謂地掰著手指頭,“有錢,死相公,沒孩子,還行,日子不算太壞。”
說罷她捏著帕子,一路佯掖眼角,四平八穩往壽安堂去了。
進了屋,行了禮後就被秦老太太拉到床邊坐下。
老太太醒來後大概是哭過幾場,眼眶發紅,老眸昏暗,一拉住她的手,眼淚就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孩子,是我秦家對不住你……”
藺赴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秦銘那個混賬,不忠不義,居然敢抗旨流連青樓!真是白白糟蹋了這麼好的姻緣。”
知道就好。
嘴裡卻道“是赴月福薄……”
藺赴月擦了擦眼角,好像十分傷懷。
秦老太太將她攬進懷裡,疼惜地撫摸藺赴月的頭發,“孩子,祖母想了個萬全之法,可保你後半輩子榮華富貴。”
“祖母請講。”
“銘兒的嫡親弟弟釗兒尚未娶妻,不若讓他同你圓房,到時候讓你生下一兒半女,你也可安度餘生。”
藺赴月!?
嗬嗬,你還不如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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