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沒見過這樣的聞祁。
她的記憶裡,聞祁從來沒有示弱和卑微的一麵,在那刹那間,她好似還聽出了幾分小心翼翼。
他出身高,家世顯赫,在眾人眼中本就是天之驕子,可他偏偏又是一個規矩板正又有禮的性子。
沒有沾上半點紈絝子弟的生活作息。
當初她對他產生情愫的緣由就是因此,後來在不知不覺中,那情愫萌芽的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
即便是她現在花了一年多的時間,也沒能將他那棵名為情愫的樹根徹底崛起挖出。
她愣了好一會,試圖將手腕從他掌心裡掙脫出來。
但試了兩次,反而被他攥得更緊。
季弦蹙眉,不明所以的看他,抿唇道,“聞總,您身體不適就早點休息,我留在這裡不合適。”
但聞祁這次莫名執著,就是想和她待在一起,沒有退讓,還換了個思路,“既然如此,那我換衣服,去展覽會。”
啥?
向來穩重沉靜的季弦此刻怔怔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你剛剛不都把時間改到下午了嗎?”
“再改回來。”
“……”
季弦咬牙,臉上起了一絲慍怒,“你……你燒都沒退下去,去什麼展覽會?!”
“你彆走。”聞祁聲音又軟了下來,“就坐在這裡,陪我一會。”
季弦仍舊沒從詫異中回過神,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不知怎麼坐在床沿邊了,聞祁依然固執的抓著她手腕。
看著聞祁閉上了眼睛,還有緊皺著的眉頭,季弦抿抿唇,沉默的在床沿邊坐了十來分鐘。
直到手機上的時間到了十一點,季弦就想把手抽出來。
但她剛動,聞祁手上的力道就又重上一分,死死攥著不肯撒手,人卻沒有醒來的跡象,額頭上還悶出一層細細的薄汗。
季弦無奈,原本四平八穩的心倒被他這個舉動給攪亂了。
她不理解聞祁為什麼要這樣做?
時間越久,屋裡越靜,她壓製的思緒逐漸發散。
或許是因為放不下,對她念念不忘呢?
想到這,季弦苦笑一聲。
乾脆用力將他手指頭一根根掰開,到底是睡著了的人,起初力道大了些,慢慢就鬆了。
起身時,季弦看到他額頭的汗,猶疑了幾秒,還是在桌上抽了幾張紙巾,微微彎腰給擦拭掉。
許是手裡那隻能讓他安心的手腕不見了,聞祁緩緩睜開了眼,正好和季弦撞上了視線。
聞祁醒得突然,季弦毫無防備,身子一僵,立即收回手,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