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予眼眸中情緒翻滾，腦袋像是在瞬間突然恢複了清明。
那個不知名的東西，竟然是她追逐多年，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她遺忘，名字叫做“夢想”。
徐嘉予太清楚藝術機構的盈利方式，如果僅僅靠門票，可能連燈光，保安保潔，工作人員等日常維護的錢都賺不到。
大型美術館主要還是通過品牌合作，跨界合作或者定製展覽來盈利，除此之外還包括場地租賃租金費用和政府的各種補貼。在她的認知中不管是服務，公教，衍生品，和門票一樣都不是主要盈利方式。
而畫廊，說白了就是靠中間商賺差價。
一級市場畫廊主要以簽約藝術家，幫藝術家做展覽銷售作品，再給藝術家分成這個路徑盈利；二級市場的畫廊以接受藏家轉賣作品，作品裡也有上過拍賣的，有的二級市場畫廊也簽藝術家。當然一些好的畫廊也會和拍賣行合作，參與拍賣，一是推廣藝術家，二是炒作加賺取提成。
總之，開畫廊是資源人脈缺一不可的事情，尤其考驗是畫廊主理人眼光和藏家資源，社交能力和審美是同樣非常重要的。
這些人脈資源往往聚焦於燈紅酒綠，五光十色的時尚大都市，h市太小了，真的太小了。
林墨琛有多少錢她並不知曉，但不清楚市場就盲目投錢說白了就是浪費錢。
徐嘉予笑著拉起林墨琛的手向博物館外走去，“想要經營一間畫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拿回孟女士遺物之前我暫時還沒有心思考慮那個，林先生是想做我的‘金主’，給我投資嗎？”
她笑著打趣，林墨琛卻注意到女人回頭時不舍的目光。
“哎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公告出來了，你們看見了沒？”
羅苗苗三步兩步衝進休息室，連氣都沒喘勻就開始嚷嚷。
葉蓁揚了揚下巴，羅苗苗立刻看向換衣間，“萍姐在裡頭呢？”
“正在氣頭上呐！”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沈萍白了眼身後的鄭雲雲，雙手抱胸不耐煩地走出來，“高館長是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連試用期的講解員都可以參加？她們到時候有沒有編製還另說呢！”
孫思雨拿過沈萍的保溫杯，接了杯水送到她麵前，“萍姐！消消氣！消消氣！高館長說不定是想體現公平公正，聽張大爺說，高館長今天淩晨才下班，好像把新人複試的視頻一個個都調出來看了一遍，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公告上麵不也說了嘛，自願報名！我不報，她不報，沒人報名主管的位置肯定還是你的呀！”
沈萍抬眼將休息室內一眾人都掃了一遍，“哼！是嗎？小孫呀！你對主管的位置不感興趣，不代表屋子裡其他人也不感興趣的，你不好代其他人發表意見的呀！”
“哎呀！那還不好辦呀？來來來！咱們大家一起簽個表態書不就好了嗎！”孫思雨拍了拍鄭雲雲的肩膀，“雲雲，快去拿筆來，反正就咱們幾個人嘛！大家都簽了好表態！”
徐嘉予剛走進休息室，就見沈萍雙手抱胸，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其餘所有人都站在周圍，孫思雨拿著紙筆，挨個找人簽名，鄭雲雲舉著手機在一邊拍攝。
她一愣，走到葉蓁身邊，小聲詢問，“這是乾什呢？”
“簽字畫押表態呀！”
“表態，表什麼態？”
孫思雨正好走到徐嘉予跟前，“呦！徐姐不知道嘛？就是針對講解主管的選拔嘛！反正咱們這些新人不管資曆呀！還是能力呀！都比不上萍姐的！我就帶頭倡議大家一起表個態。”
徐嘉予一晚上沒睡好，打卡的時候都迷迷糊糊的，壓根就沒注意公告欄上什麼選拔。
反正徐博遠的遺物都已經清走了，即使她不想讓沈萍如意，也不能當著所有人麵挑事，徐嘉予接過筆從善如流地簽了字。
見所有人都簽了字，沈萍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她輕歎口氣，“哎！小孫這個人呀！就是太喜歡小題大做了！都是同事，搞得跟萍姐小心眼，不相信你一樣。好了呀！大家快集合吧，快開學了咱們館的人流量明顯少了許多，人少了績效工資自然也會少了，手頭鈔票不夠花就要積極一點呀！”
“彆怪萍姐沒告訴你們，講解員崗位是執行按月考核製度的，場館講解、接待禮儀等工作內容是要審核的，要是超過三次沒有通過審核，會取消年終評優資格的，彆怪萍姐我沒有提點你們好伐？好了！都去工作吧！”
沈萍領著孫思雨和鄭雲雲離開之後，葉蓁麻溜地湊到徐嘉予跟前，“我的老天奶，怪不得最近咱們倆閒透了！我就知道沈萍她沒安好心，以後她要是當主管了咱們兩個還有活路嗎？徐姐我可不想跟鄭雲雲一樣，你看那孩子現在還有點人樣嗎？整天鬱鬱寡歡的，我晚上聽見她給她媽媽打電話，哭得那叫一個慘啊！”
“徐姐！徐姐！”
徐嘉予還沒開口，鄭雲雲的叫喊聲伴隨著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小鄭你怎麼了？那麼著急？”
鄭雲雲看見葉蓁明顯一愣，表情都變得怯怯的，“那個……萍姐叫你，好像來了個老年團。”
鑒於上一次的良好表現，徐嘉予儼然已經成為了帶領老年團的不二人選。
葉蓁悲壯地拍了拍徐嘉予的肩膀，“徐姐！去吧！奧利給！”
徐嘉予一邊走一邊給林墨琛發消息吐槽，到了才知道這次老年團隻有三位老人，都由家人推著輪椅來參觀館內新推出的展覽“紅色之旅”。而三位老人都是當年援朝的老戰士，雖然年紀近百，但老人們精神矍鑠，聲音洪亮，講解時提出問題的思路也異常清晰。
紅色之旅對於年輕一代來說更多的是一段曆史，而對於三位老人們來說，卻是真真實實經曆過的人生，故事裡的人物總是有著與旁觀者不同的視角，那段經曆老人們至今記憶猶新，而他們時不時的發言對於徐嘉予來說更是獲益良多。
講解結束就快到了午休時間，徐嘉予本想快速吃個飯然後補覺，還沒走到休息室，就聽見羅苗苗在身後叫她。
“徐姐！你是我的偶像！我可真佩服你，公開與惡勢力鬥爭，等投票我一定站在你這邊！”
“什麼與惡勢力鬥爭？苗苗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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