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雲州,想要得封侯敕封,非得熬到七老八十不可,否則資曆又怎會夠。
楊景初話鋒一轉,開口道:“此次京都之行,諸位已經知曉目標為何,我也不再贅述,自己做好抉擇便是。”
“諸位出身不同,此去目的也不同,雖是各儘其職,但任需記住,你們也算是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乾州。”
說著,他又將目光看向江嶽與苗星宇二人,朗聲開口道:“你們二位更是代表著我巡天司的臉麵。”
“所以…諸位還當儘力而為。”
話音剛落,眾人齊齊點了點頭,眼神中多出了幾分堅定。
能被選中之人,自然也沒有心性薄弱者,若是心生退縮,也便不會來到此處了。
入京都,見天下英傑,又有哪個少年人不想著抒發心中熱血。
“一個時辰後啟程,諸位可自行交流切磋,我還有事務在身,還需前去處理,卻不能多陪了。”
“對了,江巡查使,袁統領,你們二人起身送送我吧。”
見眾人已經做好準備,楊景初起身準備離開,又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將二人叫住。
………
“不知總兵大人所為何事。”
“莫不是一見我這小師弟,心生愛才之心,有意將其調到乾州任職了?”
分彆在即,袁岡打趣著開口,又拍了拍江嶽的肩膀:“真這樣也好,我兩兄弟都在乾州也能有個照應。”
見袁岡一副樂嗬嗬的模樣,楊景初掃了一眼,稍稍歎了口氣。
真是沒個正形啊…不過倒也正常,畢竟是那位帶出來的。
“我記得袁統領說過,你們二人是同門師兄弟?”
話音剛落,袁岡點了點頭:“不錯,我師門下都是天資卓絕之輩,從我這小師弟身上就能窺見一二。”
你倒是能給自己臉上貼金…江嶽同樣點了點頭道:“師父教導的好。”
“哦?那看來是真的了。”
“你們的師父,名為徐衝?”
楊景初神情嚴肅起來,雖已經知曉這道消息,但如今真正確認之時卻依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位隱居雲州他倒是早已知曉,卻沒成想還收了幾個徒弟,如今更是已經有徒弟闖出些名堂了。
“不錯,總兵大人怎知我家師名諱?”
聽聞此話,袁岡卻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不再一副笑嗬嗬的模樣。
這可不是鬨著玩的,在外麵表現若是不好,被老東西知道了可就遭了。
這巡天司的官職不重要,老東西的看法很重要。
作為世家出身,天賦也還不錯,從小便不缺資源的袁岡,目前唯一吃過的苦恐怕也就是徐衝的戒條了。
回想起以往挨揍的經曆,再想到對方可能與師父相識,袁岡決定以後還是得在這位總兵手底好好表現。
最好還是勸對方把小師弟調過來…這樣可就能多幾分底氣了。
“你師父的手段,我可是親自領略過的啊。”
見對方肯定,楊景初難得的露出一抹欣慰地笑容。
“昔日我去京都之時,曾遠遠窺見過其一眼,可惜當時的身份倒是不足以與其搭上幾句話。”
“而後見得諸地天驕,一顆爭勝之心斷絕,自此我便沒了心氣,一晃蹉跎十年。”
回想起昔日的經曆,楊景初逐漸有些沉浸其中。
這段經曆,江嶽也是聽說過的,甚至從其鬥魂中親眼見過其變化。
十年蹉跎,一朝得悟,兩個楊景初之間差距何其誇張。
倒是沒曾想到,對方還曾經見過師父徐衝。
而且據其所言,師父那時在京都…袁岡對此倒是有個大概了解,卻是不知其具體官職。
按理來說,那時的楊景初起碼也得是個巡查使了吧,居然還不夠格與其搭上幾句話?
雖然心知師父曾任高職,可他們也未曾想過,竟會是如此職位。
似乎是看出了二人的疑惑,楊景初又開口道:“你們可知,我為何能幡然醒悟?”
“那一日乾州昔日總兵心智被妖魔所侵,險些誤了萬千生民,我身為巡查使自當儘一份力,隻可惜再握刀之時,竟隻覺力不從心。”
“總兵陷入瘋魔,乾州一時間無一人可用,也基本算是巡天司號召力下降的主要原因之一。”
“直至…”
“京都支援到來,那為首的巡天靈官出手,隻揮了三鞭。”
“一鞭驅總兵心魔,一鞭誅滅妖王,還有一鞭,打在了我身上。”
昔日的回憶湧上心頭,楊景初長歎一聲:“十年漫磋嗟,一朝歸寂寞。”
“昔日求勝之心已破,但在那鞭撻之下,我卻是找出了一條新的路,自此不再迷茫。”
說到這裡,江嶽恍然大悟。
難怪有如此轉變,原來竟還有這樁機緣。
想不到,師父昔日還有這般風采,倒是有些意想不到。
“巡天靈官徐衝,持一長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可誅妖魔能定人心。”
“可歎…”
“也沒什麼可歎的,終是理念不合,自他之後,再無人受巡天靈官敕封了。”
巡天靈官,為巡天司京都總部獨設之職,享封王敕封!
得知這個消息,二人輕輕點頭,各有所想。
“你們二位既是其弟子,此來乾州也是與我有緣,當報昔日之恩。”
“江巡查使遠去歸來後,可隨我同行,踏遍乾州異山,好處極多。”
“袁統領,既是已經來了乾州任職,可不能丟了師門麵子啊。”
楊景初望向二人,眼中滿是欣慰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