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王殿。
殿門由千年寒鐵鑄就,高約十丈,其上雕琢著上古神獸的浮雕,每一處線條都流暢而有力,神獸的雙目炯炯有神,似在凝視著世間萬物。
走進殿內,映入眼簾的是一排粗壯的立柱,每一根都需十人合抱,柱身雕刻著大周曆代帝王的豐功偉績,在歲月的打磨下,散發出古樸而莊重的氣息。
抬頭望去,穹頂高懸,鑲嵌著無數夜明珠,它們交相輝映,將整個大殿照得亮如白晝。
這些夜明珠按照星象排列,構成了一幅浩瀚的星空圖,仿佛在訴說著宇宙的奧秘。
地麵由整塊的白玉鋪就,光潔如鏡,倒映著殿內的一切。
在大殿的兩側,擺放著青銅鑄就的香爐,爐中香煙嫋嫋升騰,香氣彌漫在整個大殿之中,給人一種寧靜而神秘的感覺。
王坐位於大殿的儘頭,由純金打造,鑲嵌著各種珍稀寶石,椅背高高隆起,雕刻著九條栩栩如生的巨龍,仿佛隨時都會騰空而起。王座之上,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安靜地坐著,此人正是大周皇帝趙永年。
他雙手捧著一本古樸厚重的秘典,封皮之上刻滿了神秘的銘文,在這璀璨的光線下,隱隱散發著奇異的光澤。
趙永年已枯坐許久,身姿僵硬,可他的眼神卻緊緊地鎖在秘典之上,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臉上的皺紋仿佛又深了幾分,歲月的滄桑與此刻的憂愁儘顯無遺。
“數十年方現世一次,這一次…是否會有所不同?”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疲憊與無奈,在空曠的大殿中悠悠回蕩,卻無人回應。
如今的大周,局勢堪稱風雨飄搖,七十二州郡陷入了內憂外患的泥沼,戰火猶如肆虐的野火,四處蔓延,將這片大地攪得混亂不堪。
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利益糾葛不斷,整個大周宛如一個巨大的亂麻團,剪不斷,理還亂。
叛軍在各地揭竿而起,高舉著反旗,氣勢洶洶,妄圖推翻現有的統治,分一杯羹。
外教勢力也趁虛而入,蠱惑人心,暗中發展自己的信徒,試圖從精神層麵瓦解大周的根基。
還有那隱藏在暗處的妖邪,時不時興風作浪,製造混亂,百姓們苦不堪言,巡天司也疲於應對。
這些敵人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難以分辨,防不勝防。
趙永年深知,大周如今樹敵眾多,若再尋不到一個良策來化解這場危機,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屁股下的這張王座,便會被他人取而代之,而大周數千年的基業,也將毀於一旦。
顯然,追根溯源,這一切亂象的根源,還是在於皇室力量式微。
在往昔昌盛之時,皇室若臂使指,能牢牢掌控天下局勢,四方皆服,又怎會落得如今這般內憂外患、風雨飄搖的淒慘境地?
遙想當年,大周皇室強盛無比,擁有敕封仙神的無上偉力。
一旦敕封神位,受封者便會憑借著皇室賦予的特殊力量,對皇室感恩戴德,竭誠效命,成為守護大周江山社稷的堅固壁壘。
那些被敕封的仙神,在各自的領地內,或施展超凡神通庇佑百姓,或憑借強大武力震懾宵小,使得大周境內一片祥和,萬邦來朝。
可時過境遷,往昔的輝煌早已成為過眼雲煙。
隻可惜啊,如今敕封之法雖未失傳,卻如同被冥冥中的力量封印,已然失效。
趙永年深知,或許是因為失去了那至關重要的本源之力,又或許是大周在冥冥間的氣運衰敗,才導致這敕封之法成了無用的擺設。
如今的大周皇室,看似尊貴無比,實則權勢大幅縮水。
真正能讓趙永年完全掌控,政令暢通無阻的,不過寥寥幾州之地,再加上這京都而已。
其餘的州郡,表麵上對皇室恭敬有加,實則各懷鬼胎。
京都之外,戰火紛飛,百姓流離失所,可皇室卻因力量不足,難以調集足夠的兵力和資源去平息戰亂,隻能眼睜睜看著大周的江山一點點被蠶食,趙永年滿心的無奈與不甘,卻又無計可施。
“竟也走了前朝的老路。”趙永年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苦澀與自嘲,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的喟歎。
他緩緩閉上雙眼,眉頭緊鎖,典籍中所見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前朝盛極而衰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曾幾何時,大周太祖意氣風發,率領著虎狼之師,平定四方,建立起這龐大的帝國,彼時的輝煌仿佛還在眼前,可如今卻一步步重蹈前朝覆轍,這命運的軌跡,竟如此相似。
“莫非,這就是天定之意麼?終是沒有永恒皇朝啊…”
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滿是無奈,望向大殿之外的遠方,那裡,戰火還在燃燒,百姓還在受苦,而他身為一國之君,卻深感無力。
他心中清楚,無數英雄豪傑都曾妄圖打破這曆史的循環,卻都在歲月的洪流中折戟沉沙,難道大周也逃不過這命運的安排?
趙永年歎了口氣,在這空曠的大殿中,這聲歎息顯得格外沉重。
但在這絕望之中,他的心底卻仍存著一絲微弱的希望。或許,也隻能將希望寄托於此次歸來之人的身上。
那些人離去時,他滿心期許,如今多日過去,不知其是否找到了扭轉乾坤的關鍵。
想到這裡,趙永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微光,他緊緊握住扶手,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最後的希望不要破滅,能讓大周重新煥發生機,擺脫這即將覆滅的命運。
前朝妄竊仙神之力,以再造輝煌,雖以失敗告終,可也能從其中得來許多有用的情報。
如今的大周雖已是搖搖欲墜,但論底蘊,終究還是比當初將亡時的大乾要深厚的。
隻要能得其法,完全可以一試。
破局之策,或在其中!
………
厚重的壁壘緩緩開啟,發出沉悶的聲響,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巡天大將趙景桓闊步走出,他身姿挺拔,肩披的紅色披風隨風烈烈作響。
不遠處,一艘飛艇靜靜懸浮,艇身刻滿了繁複神秘的法陣,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趙景桓穩步踏上飛艇,他微微點頭,示意駕馭者出發,飛艇緩緩升空,向著總督寶座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