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辛一股腦的給宋凝發了很多消息。
起初還在打字,後來就完全改用了語音。
一條又一條六十秒的消息,幾乎刷屏了。
周辛將這幾年發生的事,除去沒法說的,全都想一口氣和宋凝講,也就沒注意到宋凝始終沒回複,還想繼續發的時候,聽到了一陣叮叮當當的膠料手銬的聲音。
獄警帶著傅母來了。
周辛收起手機,也斂去了臉上淺然的笑意,冷漠的注視著從外麵走進來的女人。
傅母上了年紀,曾經的她保養極好,獄中條件不濟,但卻絲毫無法埋沒美人的骨相,看樣子也沒遭太多罪,就是眼角眉梢的神色,滄桑老態了些許。
“傅姨。”
周辛秉承著禮貌,率先開了口。
獄警解開了傅母戴著的手銬,讓她坐在了桌對麵。
周辛將帶來的咖啡,其中一杯遞給推到了傅母的手邊,“黑咖,沒加糖和奶,我想您的口味應該沒變。”
傅母輕微一笑,端起咖啡抿了兩口,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卻讓她唇邊的笑容加深。
“你來晚了……”
傅母開口的聲音一如往常,冷靜又純粹,細膩的聲線透著水鄉女人獨有的溫柔,卻很耐人尋味:“七年前我判刑入獄的時候,每天都在等你,但你沒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無論怎麼說,周辛都算是傅母養大的,還是一手栽培出來的。
所以什麼性格秉性,傅母都了如指掌。
周辛什麼都沒說,就看著傅母笑了笑,端起自己手邊的拿鐵,慢慢的喝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靜靜流逝。
這就像一場博弈,安靜中兩個女人的腦力智商比拚。
周辛此行來探望傅母,想要問什麼,想要得到什麼,傅母心知肚明,所以周辛不能急,也不能開門見山的直接就問,否則什麼都不會得到。
“什麼都沒發生,這幾年,我過得很好。”
好半晌,周辛握著手裡的咖啡杯,才給了傅母一句平靜的回答。
傅母眯眸就笑了,眼中毫不掩飾的泛出譏諷。
“真是這樣嗎?嫁給一個殘廢的丈夫,生了一個極端敏感又缺愛的孩子,被人當成操控的木偶,一舉一動都被人注視著,像是楚門的世界,這就是你所謂的過得很好?”
周辛聽著也笑了:“看來,您即便在裡麵,也消息很靈通啊。”
一句話回敬後,周辛眸色一沉,平緩的話音再道:“那您一定知道,您的兒子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麼、經曆了什麼,與其我的種種不如意,他過得豈不是更痛苦?”
言猶在耳,傅母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周辛莞爾的移開了眸光,輕飄飄的話語又柔又慢,繼續言:“七年前,傅氏大亂,失去了您和您的兒子以後,傅強國和蘇何上位,但他們隻是姑父隨意操控的傀儡,您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