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很難受。
他想起了,以前他對玉玲瓏真的很不好,很惡劣。
可他從來沒有向阿玲道歉過。
這個傻女人,好像從來沒有說怪過他。
“傻子,你怎麼就那麼好欺負!”
顏華罵出聲,眼底一片猩紅。
他將玉玲瓏瘦得皮包骨的手握在手心。
看著她那隻剩下一層皮的手背,上麵全是針眼。
“阿玲,你要是最離我而去,我就讓醫療小組,把你做成標本,讓你死也要留在我身邊,哪怕你得不到安息。”
病床上的人聽見了這話,費力的睜開眼,虛弱的小聲說道,“你也不怕半夜起來把自己給嚇死。”
顏華一看到她醒了,急忙拿過桌子上的水杯,拿棉簽沾水,擦拭著她乾裂的唇。
“還疼不疼?”
他現在給阿玲用的藥,已經是最新的藥物了,能夠控製住病情,副作用自然是有的。
玉玲瓏搖頭,示意他坐下。
顏華坐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
玉玲瓏想要笑一下,可用儘了力氣也做不到。
“我現在很醜吧?”
顏華搖頭,伸出手撫過她的臉頰。
“在我眼裡,你永遠是最美的。”
“騙人,你的眼睛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兩人想起了初遇,明明不過才十幾年,卻好像已經過了一輩子了。
顏華低頭掩飾著自己的淚。
再抬頭時,眼眶都是紅的。
“是啊,你是我救回來的,你的命是我的,你不許丟下我一個人。”
玉玲瓏看著眼前的男人,滿心滿眼的不舍。
“啊顏,我想聽夢中的婚禮。”
“好,我彈給你聽。”顏華起身,走到鋼琴邊坐下,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敲出了音符。
夜色漸深,動聽的琴音在房間裡流淌。
回首往事,一幕一幕的在顏華的腦海裡閃現,一轉眼,他們已經相守了十五年了。
可有阿玲的人生,一生他都覺得不夠。
沒了她,這世間,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這一晚。
莊園裡失眠的,不止是顏華一人。
天剛破曉,季聲聲就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一晚,她都沒睡著。
隻要她一閉上眼,全是那衝天的火光出現在眼前。
甚至她好像看到了陸時宴整個人重傷,到處都是血。
她靠坐在床頭,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杯,猛得喝了一口,好像這樣才能把內心的恐慌給壓下去。
她愣愣的坐在那裡,上一次去看陸時宴出事點的那一幕,又湧入了腦海裡。
直到天大亮時,季聲聲滿臉淚水。
傭人敲門時,季聲聲才回過神來。
“小姐,有位林先生,說是您和姑爺的朋友。”
季聲聲猜到是林致遠。
他來這裡,應該是因為陸時宴。
“你帶他去姑爺那裡,我一會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