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磅礴的氣息爆發開來,旋風席卷,落葉飄飛,真氣激蕩間,隱隱有沉悶巨響。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去死吧!”
唰!
璀璨無比的刀芒如同破曉的曙光,驟然劃過天際,充斥了所有人的眼簾。
這是何等驚豔的一刀!仿佛凝聚了天地間的所有鋒芒,讓人心生敬畏,難以忘懷!
破廟之內,昏黃的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投射出斑駁陸離的光影。陳平安閉目凝神,斜倚在石牆之上,周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穩與淡然。他的身側,一張缺了桌角的破舊木桌靜靜地擺放著,木桌上,一個方正的木盒半掩著蓋,透出一絲不祥的縫隙,引人窺探。
木盒之內,靜靜地躺著一顆頭顱,麵色猙獰,雙眼圓睜,臉上的表情定格在深深的恐懼和不可置信當中。頭顱的主人,在臨死之際,仿佛見證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好頭顱,誰人斬之!?
斬頭顱者,莽刀陳平安!
蒼龍州城,州乾坤司。
作為王朝內部數一數二的暴力機構,乾坤司門前自是一番森嚴氣象。大門巍峨挺立,覆蓋著斑駁的鐵釘,鑲嵌著銅製的獸首門環,極具肅穆之感。
乾坤司內部樓宇巍峨,屋頂覆蓋著青灰色的瓦片,飛簷翹角,如同展翅欲飛的蒼鷹,氣勢恢宏。
一間寬闊莊嚴的房間內,一名發須皆白的矍鑠老者手持狼毫,筆尖輕觸墨池,便在桌案上鋪展的宣紙之上蜿蜒遊走。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老者輕輕提起狼毫,審視著自己的佳作,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算算時日,關東祥也該到渭水了吧!”老者輕輕地放下狼毫,走到窗邊站立。他微微閉上雙眸,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麵。
這是他和童錦為數不多的見麵記憶。
昔年,他神功未成,一家老小曾被仇家滿門殺儘。童錦此人,胸無大誌,草包一個。但卻是他在世唯一的後輩了。在他的照料下,童錦雖然能力平平,但晉升的速度卻也絲毫不慢。
渭水偵查,本以為是一場鍍金之旅,沒曾想到頭來,卻是命喪他鄉。
“錦小子”老者緩緩地睜開雙眸,眼眸內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溫情,不過這一絲溫情,轉瞬即逝,很快便被冷意所取代。
“此事過後,無論結果如何,這仇太爺就算給你報了。你泉下有知,也是該瞑目了。”
此前他曾有心讓封成修出手,將陳平安一舉鎮殺,但封成修此人太過謹慎,瞻前顧後,遲遲不決,錯過最佳時機。
陳平安此子,鎮撫司新星,新秀榜上天驕,備受關注。他想要報仇,便隻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次數若再多,一來不符合規矩,二來會現出蹤跡,會遭到鎮撫司的反製。
縱為宗師,他也有他的顧忌。除非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陳平安置於死地。可如此,無疑是陷入了不死不休的局麵。
童錦雖為後輩,但卻非他的直係血親。他在世兩百多載,親情早已單薄,所謂後輩,也就隻是個念想了。童錦之仇,還遠遠到不了讓他不死不休,舍棄一切的程度。
此番,他已落子,他借薛家之勢,狠辣布局,將陳平安逼至進退兩難的局麵。此戰無論陳平安是戰還是避,後麵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陳平安若戰,身死道消,若不戰,意氣全失。
算計之下,陽謀已成,陳平安避無可避!
童錦的仇,便也算是報了!
“希望陳平安犯蠢,應下此戰,如此當能一勞永逸!”老者緩緩轉過身子,目光落在了案桌上的宣紙上。
在那張古樸的宣紙上,幾個大字躍然紙上,它們以一種蒼勁有力的筆觸書寫而成,仿佛帶著千鈞之重,直擊人心。
殺人誅心!
PS:本來今天想請假的,假條都申請好了。但想了想,還是得更新。今天的字數少點,大家將就看。劇情明明都在腦子裡,但碼出來就差點意思。明天元旦,是得好好調整一下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