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回城了!”
“快去通報!”
“.”
各家在城門附近的眼線,很快便將陳平安回城的消息傳了回去。陳平安那輛鎮撫司特製的車架太過有辨識度,他們專門吃這行飯的,想不認出來都難。
半刻鐘不到的時間,陳平安回城的消息,便以城門口為消息源,向著渭水郡城內瘋狂流傳而去。
“莽刀回來了?”
“已經進城了?”
“回來了啊,我還以為他不打算回來了呢!”
“剛剛還在念道,現在就回來了!倒是巧了。”
“走,一起去看看!”
“.”
渭水郡城內,不少有頭有臉的人都在第一時間收到了陳平安回城的消息。
以陳平安如今的地位,一舉一動本就備受關注,再加上近日裡因著北地刀客關東祥邀戰之事,將他推至風口浪尖。
他此番回城,又未刻意隱藏蹤跡,他回城之事自然在第一時間便被眾人得知。
說起來,上一次他支援三岐山萬魔圍剿歸來,那可是渭水鎮撫司都指揮使樊正衡帶著一眾下屬,親自恭迎。但他此次回城,卻完全沒有之前那般的待遇了。彆說是樊正衡親自迎接了,就連下麵的都指揮使候補都沒一個出來迎接。
早在城外二十裡時便有快騎回城通傳消息,要說渭水鎮撫司不知道他回來那是不可能的。
此前他的歸來,雖有凱旋而歸的榮譽加成,但與這一次比較,相互間差距也不該如此巨大。
“人心冷暖啊!”車架內,陳平安搖頭歎息。
渭水鎮撫司在渭水內城,自城門口駛入,途經的路途頗長,需要花費的時間自然也不會短道哪裡去。郡城內繁華無比,城內自然是人頭攢動,人來人往。
不過在一眾護衛的拱衛之下,自然不會有什麼不開眼的出來擋道。人群紛紛避讓,麵露敬畏和好奇。
車架的緩緩行駛間,陳平安回城的消息,也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
長街兩側,站滿了人群,孩童們更是興奮不已,拉著父母的手,看著車架的方向,眼中閃爍著好奇和興奮。沿街的樓宇內,一扇扇地窗戶被推開,探出一道道的身影來,臉上泛著好奇和思索。
踢嗒踢嗒~
伴隨著一道道馬蹄聲,數匹雄壯的駿馬拉著通體漆黑的高大車架,緩緩向前行進。
一名背負古樸刀匣的黑衫刀客,出現在了長街儘頭。
拱衛著車架的鎮撫司精銳,很快便發現了攔路之人。開道的數名精銳,手持佩刀,大聲喝道。
“大人車架,還不速速避讓!”
黑衫刀客,如同一尊雕塑一般,靜靜地矗立,不為所動。
“大膽狂徒,若再不避讓,按律嚴懲!”鎮撫司精銳的眼神淩厲,緊緊地盯著麵前刀客。
他們身負開路之責,豈能讓人衝撞了大人車架!麵前的刀客雖不尋常,但職責所在,他們義不容辭。
眼見身前的刀客依舊不為所動,數名鎮撫司的精銳,紛紛抽出刀來,準備強行驅趕。
鎮撫司的車架,代表著鎮撫司高層出行的象征,按律享有優先通行之權。任何敢於阻攔車架的人,都將被視為對鎮撫司的挑釁,必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隻是,他們手上的刀才剛剛抽出,刀身便不受控製地瘋狂顫動,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幾乎要從他們的手中脫落。
“怎麼回事!?”數人齊齊驚駭,麵色大變。
這裡發生的騷亂很快引起了後麵護衛的注意。
“何人攔路!?”
黑衫刀客的目光穿透喧囂與紛擾,直視著那輛漸行漸近的車架。
“陳平安,聽聞你刀法過人,得莽刀之稱,今日關某邀戰,可敢一戰?”
聲音冷酷淩厲,帶著刀客獨有的鋒芒,如同一顆驚雷在長街之上炸響。
一言之下,人群嘩然。
“長街邀戰!”
“是北地刀客關東祥!”
很快便有人認出了黑衫刀客的身份。他們起先還隻是猜測,但隨著黑衫刀客的邀戰,很快便坐實了他的身份。
“大膽!竟敢直呼大人名諱!”
一名體魄雄壯,身材魁梧的九尺大漢,高聲喝問,聲音滾滾,如同雷霆。
關東祥麵色冷峻,毫無變化。
“陳平安,可敢與關某一戰!”他的聲音冷冽,在真氣的激蕩下,再度席卷四周。
“關東祥,大人駕前也敢放肆!”魁梧大漢眉頭緊鎖,雙目圓睜,仿佛能噴出火來。手握長槍,槍尖直指關東祥,氣勢洶洶,仿佛隨時都要發起雷霆一擊。
關東祥無視魁梧大漢,目光鎖定在車架之上:“陳平安,你若應戰,時間地點任你挑選。你若不戰,關某掉頭就走,絕不糾纏。此事到此為止!關某,隻要你一個答案!”
關東祥的聲音在長街上回蕩,都如同重錘般落在眾人的身上。
在長街東側的一間雅間內,封成修和吳大鎮兩人站在窗邊,看著長街上的情形。
封成修麵露玩味之色,眼神中閃爍著對接下來情景的期待和興趣。
“有好戲看了。”
“就看這陳平安會怎麼應對了!關東祥長街邀戰,他是戰?還是不戰!?”吳大鎮麵色興奮,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陳平安才剛剛回城,關東祥就整這麼一處,顯然不準備給他時間緩衝了,擺明車馬逼他做出決斷!陳平安戰與不戰,意義已經不大了!”
“確實。不過,我還是希望陳平安頭腦一熱,直接應了下來。讓關東祥好好給他長個教訓!彆以為天資過人,就可以橫行無忌,毫無忌諱了。”吳大鎮冷笑一聲,麵露不屑。
封成修笑了笑,目光依舊緊緊鎖定在長街上,他也希望陳平安會應下這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