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啷啷……”
風逸腳鏈曳地,被兩名獄卒架著,走在石子鋪就、蜿蜒曲折的甬道上。
“有沒有搞錯?怎麼還沒反應?我這早都出了地牢了啊?”
“莫非這破係統死機了?”
他看了係統麵板,“逃出生天”的任務還是顯示未完成。
風逸有些懵了。
原來,淩退思的府邸就在荊州府衙後邊,他進了府邸,也就意味著出了牢獄。
那麼所謂的“逃出生天”任務,從字麵來看,應該就算完成!
畢竟他以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丁典,為的就是讓他帶自己殺將出去,再看係統能給什麼獎勵。
雖說現在的丁典是個銀樣蠟槍頭,靠不住了,可自己被夏三刀帶出來,也算成功活著走出地牢了啊。
可過去半天了,係統也沒判定任務成功。
這不禁讓風逸大失所望。
風逸本想著任務成功,係統若是獎勵自己九陰神功、九陽神功、北冥神功之類的**,他就立刻掙斷鐵鏈,大殺四方,讓淩退思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可奈何半點不由人。
如今被兩個衙役架著,要是見到淩退思,這老兒一句,拉下去吧,那可咋整?
他豈不是剛穿越,就要投胎?
“大人,風逸到了。”
正當風逸憂心忡忡之時,夏三刀的冰冷之聲在內廳外適時響起。
這內廳是知府退堂之後,接見客人的地方,一圈淡黃色竹子紮成的籬笆牆圍著三間房舍,顯得十分雅致、清幽。
淩退思手撫頜下一部黑白相雜的須髯,正站在屋內的窗邊靜靜觀瞧。
他看似四十來歲,一臉精悍,麵色透著一股不正常的蒼白。那雙似明似暗的眼睛,閃爍著不定的光,眼神中似是空洞無物,又似將一切迷霧一眼望穿,更似將風逸從裡到外看了個透徹。
淩退思淡淡道:“七天了,可有收獲?”
他的聲音很是疲憊,蕭索。
風逸立馬回神,儼然正色道:“龍頭,屬下有些收獲,正想找機會稟報呢。”
他豈能不知這種架勢,倘若自己沒收獲,那連門也不用進,就會被拉下去處理了。
畢竟丁典被囚在荊州府大牢,可是一件大秘密,淩退思斷不會讓消息外泄。
淩退思身子動了一下,說道:“進來吧。”
夏三刀擺手讓幾名衙役守在外麵,說道:“走吧。”當即走進內廳。
風逸得到了與淩退思說話的機會,剛鬆了一口氣,卻又常常吸了口氣,臉色很是難看。
他倒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想到自己去見淩退思,斷無直直站著說話之理,肯定得融入這個世界的規矩:下跪見禮。
想他風逸前世雖不是什麼人物,可長這麼大,那也隻跪過父母、爺爺奶奶,今日卻得拜見淩退思這狗官!
但若不行跪拜,被人一眼看出貓膩不說,也必定會被處理了。
“快啊,你在這裡杵著乾甚?”
夏三刀在門口催促。
風逸又想現在已經讓丁典告訴了自己底細,也不算沒有收獲,隻要能活過今天。
就能再多一個月的時間,那就有了騰挪餘地,罷了,罷了,也隻怪自己沒本事,今日卻要受辱於人!
所謂大丈夫屈伸有道,不在一時!
風逸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一邊拖著腳鐐,一步一挪,進入內廳。
就見內廳四支兒臂粗的巨燭,將整個廳堂照的一片通明。淩退思身上的青緞長袍雖然依舊合身,隻是已顯得有些肥,攔腰的袍帶還是將腰間勒出幾個褶來。
風逸也不知為何,自己能觀察這麼細致,因為他心中想到的竟是龍頭幾天不見,就瘦了許多。
風逸心想這老家夥為了丁典的秘密,真是操碎心了,當即屈下一膝,嘩啦啦鐵鏈作響,抱拳垂首,道:“屬下叩見大龍頭。”
淩退思在書案後落座,書案將他的半截身子遮住,目光沉沉地望著風逸。
淩退思在江湖上,乃是兩湖龍沙幫的龍頭老大,如今又成了一方知府,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從風逸的視角看去,就像廟堂上放了一尊雕像,沉默的讓人感到高深莫測。
夏三刀一臉冷肅之色,站在旁邊。
風逸卻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了,不禁手心中全是冷汗,他也不知是淩退思積威已久,原身思想做祟,還是他自己感受到了,小命就在淩退思一念之間,方才如此。
半晌,淩退思輕聲道:“都是自己人,起來坐吧。”
他的臉冷的像雕像,但說話卻是輕聲細語,十分客氣。
風逸知道淩退思出身武林世家,不講究官場上的繁文縟節,他說讓坐,那就是讓你坐。
當即起身,坐在了椅子上,隻不過屁股隻是挨了一半,背也挺的梆直。
“說吧!”
淩退思的聲音有些嘶啞,顯然心情不怎麼好,風逸連忙打起精神應付,躬身道:“經過多天接觸,丁典現在對屬下終究有了幾分信任!”
“哦?”淩退思眉頭一挑。
夏三刀卻冷冷說道:“風逸,你最好老實點,你這七天,每天都在挨揍。嗬嗬,取得信任,從何說起啊?”
風逸菊花一緊,暗恨夏三刀這王八蛋拆自己台,微微一笑,道:“龍頭,我看夏師爺心思機敏,他要是去了牢獄,必會不辱使命!”
不管什麼原因,風逸對於淩退思的確害怕,不光是他的身份地位,以及他的狠毒心腸,而是淩退思本人就身具上乘武功,若是想要弄死自己,就跟踩一樣。
但對於夏三刀,卻沒那麼多忌憚!
脫了鎖鏈,兩人明麵打明乾上一架,指不定誰贏呢!
反正他兒子就被原身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頓,他能揍兒子,就能打老子。
“你?”夏三刀眉毛一豎。
就見淩退思擺擺手道:“聽他說。”
“是!”
夏三刀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