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事,儘管吩咐。”
一番熱聊之後,不少士人已服服帖帖,生出了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見時機成熟,朱標不再多言,開門見山道:“兩天前,報紙發行,諸位其實都有看到過吧?孤想聽一聽,你們對相關之事的看法跟意見。”
朱標並沒有完全說透。
不過他相信,若真是聰明人,應當能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求變!
事到如今,無論是他自己想的,還是被夏之白裹挾的,他其實都已踏上了‘求變’之路。
這一點朱標早就心知肚明,隻不過就像夏之白說的,朝堂願意去跟著做的官員,並不多,他就算想做一些事,最終下來未必真是按照自己的心思在做。
而他並不喜隻聽從夏之白一人之變。
若是有會更多人涉足其中,這對朱標而言,無疑是更有選擇的。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必須要各處都放一點。
這道理,他懂得。
一語落下,原本心潮澎湃的眾人,一下冷靜下來不少,任亨泰挑眉,轉過頭,看了看身後那些,嘴角掠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場‘變文’,終究還是跟殿下有著關係。
殿下是支持‘變’的。
吳謙、卓敬臉色變了又變,心頭仿佛壓上了一塊積石,讓他們頓感呼吸不暢,但兩人也是反應靈活的人,很快就調整了過來,至少麵上沒有再露出太多表情。
在其他人怯怯不敢言時,卓敬搶先開口了。
卓敬起身道:“啟稟殿下,兩日前的報紙,在下有幸見過,依殿下之見,說的可是那篇‘變文’?”
卓敬挑眉,緊張的注視著朱標。
朱標呷了一口茶,並沒有做出回應,隻是示意他繼續。
卓敬心頭一跳,閃過一抹驚慌,緊緊的看著朱標,並不認為自己猜錯了,又繼續咬牙道:“那篇文章,初看之下,在下其實並不喜,認為多有狂悖之言,而且相較於天下之勢,太過激進跟瘋狂了。”
“然這兩日細細端詳後,又發覺似有一些道理。”
“天下唯一不變的是變!”
“變化橫亙古今。”
“縱觀曆史,有朝代因‘變’強,也有因‘變’弱,變本身其實並不怎麼可怕,關鍵的是朝什麼方向變,又帶著什麼目的,以及想變成何樣,若是以天下為重的變,以求真務實為方向,以為天下開太平去變,這種變化,或許才是一個王朝真正鼎盛長久之根基。”
“在下眼下是認可這種務實之變的。”
“就實而言,最近兩年,天下的鹽政在不斷推陳出新,地方的道路也在不斷改善,百姓其實已漸漸安定,也給與了天下一個慢慢求變、尋變的契機。”
“在下以為,求真之變,務實之變,是天下渴求之變化。”
“朝廷可沿著這個方向去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