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嘴角的笑容更盛了,任亨泰也是個人才,相較於解縉的青澀,任亨泰無疑更加成熟穩重,即便是有求變之心,也不會貿然輕舉妄動,而是會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更不會輕易心急,這種人用著才能放心。
也不容易出事。
其他人倒也不是沒有優點。
隻是相較於解縉跟任亨泰沒有那麼出彩。
他其實不太喜歡太過激進。
太過激進很容易控製不住,作為掌權者,這種不受控的事,是要極力避免的,而解縉跟任亨泰的觀點,都是正合他意,也都切實的讓朱標認為是可用的。
其他士人見狀,陸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跟見解。
甚至不乏有激進、另辟蹊徑的。
即便是朱標,聽完,也是感覺耳目一新。
在場的都是飽讀之士,都是地方的名士,才識很高,又一直在地方生活,很多觀點都很樸實跟切實,跟朝堂很多官員的想法是有明顯不同的,也讓朱標對地方的實際情況,有了更深的了解。
這場見麵朱標很滿意。
任亨泰等士人同樣很滿意。
因為朱標給他們的觀感很好,基本不對他們的想法做限製,也不輕易否定,還會認真的給與回應,而且的確很務實,也很注重民生,這讓眾人都心有激動,認為天下出了個聖太子,大明將會再出明君。
在一番熱鬨的談論下,東宮偏殿漸漸安靜下來。
任亨泰等士人已陸續離開。
朱標坐在書房,手中翻閱著,文吏記下的會麵筆記,看著上麵地方士人提出的觀點,朱標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果然如夏之白說的一樣,天下不是缺少有用的實在辦法,而是缺少發現的眼睛。”
“若是真給了機會,自會有人往上爬。”
“孤隻是簡單的提了一下‘求變’,這些人沿著這個方向,卻是提出了不下十種切實可行的辦法,相反大明的臣子,在麵對這些情況時,卻顯得束手束腳,拘謹得多了。”
“不敢言,不能言,怕說錯!”
朱標搖頭。
他將手中筆記放下。
他已漸漸明悟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好處了,相較於朝堂那些追求‘和光同塵’的官員,這些新冒頭的士人,無疑更有衝勁跟活力,而且更容易控製,稍微籠絡,便是滿懷感激,比朝臣要好太多了。
朱標吩咐,把這份筆記送到陛下那。
讓陛下過目。
等把一切事吩咐完,朱標按著太陽穴,似想到了一些事,輕聲道:“夏之白啊夏之白,你這是在將孤一步步引向你設下的圈套嗎?不過孤還真的有些拒絕不了。”
他能感覺到。
自己其實又掉入到了夏之白的想法。
因為自己冒出的這些想法,無一例外,都是之前夏之白提到過的。
隻不過當時他很警惕,也沒有太多想法,但如今真的開始嘗試,卻一下醒悟過來,隻是這種如臂使指的感覺,相比朝堂大臣的不趁手,的確好太多了。
朱標並沒有太過沉迷。
他很清楚,有的事是不能急的,也不能過於強求。
他很擔心,自己的野心一步步上去,會不會觸怒到父皇,他內心對父皇還是恐懼跟畏懼的,也實打實不想引起父皇的不滿跟猜忌,因而他一直堅定一個做法,便是無論自己做什麼,都要如實稟告給父皇。
今後還要更加堅定的執行。